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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雪中为孩子祈福的父母,又是何等可怜可叹。

    因为了澈堂的脚步就在附近徘徊,腊月二十这天的妙音寺依旧是门可罗雀的。即便是这样,妙音寺的人依旧像平时那样安静地在门口洒扫,似乎并没有被了澈堂所影响。樊昌和荆蕴谦坐在车内,却依旧冷得搓着手,而坐在前面赶车绍安早已经冻得快没了知觉。

    依照妙音寺的规矩,所有男宾只得在门房等候家人,荆蕴谦和绍安目送着樊昌走进了大殿,两人便返回了门房。荆蕴谦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绍安端着两碗热茶走了过来。

    “掌柜的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荆蕴谦双手接过那茶碗,虽然碗很破旧,而且碗中的茶汤颜色也远不及府中的供奉,但是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里,能有这样一碗热腾腾的茶,已经算是莫大的温暖了。

    这茶果然不算好,喝到嘴里总是泛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仓味。荆蕴谦皱了皱眉,还是将那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掌柜的还要吗,我再去讨一碗罢。”

    “不必了,你也喝些暖暖身子。一会夫人许完愿,我们还得冒雪赶回去。”

    原本就在屋内的一个香客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不由得插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一会行走在这山间,可千万别露了富。”

    荆蕴谦知道老者所说大概是了澈堂的事,但也忍不住问到:“老先生此话怎讲?”毕竟了澈堂这三个字已然成了宫中所有人心中一个不小的阴影,朝廷几番围剿都没成功;而关于了澈堂,荆蕴谦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了澈堂的堂主是个女人而已。说是女人,大概也是诳外界的一个幌子。

    “了澈堂的女堂主这几天又来妙音寺点灯了!”老者有些神秘的压低声音,“看你的样子,像是个官宦人家,应该也是不知道这百姓家的事。那个女堂主每年不一定什么时候都要到这给她死了的男人点一千零八十一盏灯,说来也怪可怜的。”

    “那既然人人都知道了澈堂的人在这,为什么没人报官呢?”

    老者听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了澈堂是英雄,专杀朝廷的人。我们想报答还来不及呢,还报官?”

    绍安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了腰间的短刀,却被荆蕴谦一把按住。老者觉察到这一幕,瞬间变了神色,道:“你们这帮为官不仁的,居然也有怕的人。”

    荆蕴谦没有搭话,而是略笑了笑示意绍安坐回原处。可是自己却不忍思前想后,为什么人人都知道了澈堂在此处,却没有一个人举告?究竟是百姓们的麻木,还是朝廷真的不仁?正想着,一股寒气对着荆蕴谦直面扑来。因为荆蕴谦坐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北风一掀起门帘吹进来的冷气让他和绍安打了一个冷战。

    “干巴巴的坐着反倒冷,我们还是去马房那边走一走。”说罢荆蕴谦站起身跺了跺脚、裹了裹棉衣,对绍安小声耳语道:“我看玥儿的病挺重的,求神拜佛只为不过为了个心安,一会回去以后,你跑一趟韩宅,拜托韩先生有时间去一趟梁溪把张老请来吧。”

    荆蕴谦所说的张老,就是当年惠冲朝的太医院院判张劭龚。作为当时宫中唯一一个能治铁铩之伤的太医,陈帝敕令张劭龚医治重伤的“怀亲王”。张劭龚是看着荆蕴谦长大的,所以当年当他见到“怀亲王”的时候,便立刻明白了荆蕴谦的意图。虽然心中不忍荆蕴谦就此走上一条不知道前程的复仇之路,但是他还是凭借一身医术把当时已经没有呼吸的荆蕴谦救了回来。后来荆蕴谦伤势略有好转,张劭龚怕落人口实,给荆蕴谦偷偷留下了治疗血瘀和咳疾的药方就告病回乡了。这些年间,他给荆蕴谦换的药方也是经过孟伯虞的驿站转递过来的。荆蕴谦也只知道张老大人在回乡后隐居到了梁溪,便一直没有扰了老大人的清修。但是这一次,如玥高烧半月有余,眼看着孩子每天都病得煎熬,荆蕴谦也不得不违背他和张老大人见那“各自安好,不相往来”的约定了。

    说话间,绍安给荆蕴谦掀起门帘的时候,门帘外边也有人推开了门帘。门房的门不宽,两个人同时进出的时候都须侧半身才能通过,见外边人也要进来,荆蕴谦便让了片刻。而屋外的人见有人要出来,也让了一身。门口短暂的空白之后,荆蕴谦和门外的人又不由得向前走去,两个人隔着门帘,各自侧着半个身子穿过了房门。荆蕴谦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下,却被重重的门帘挡住了视线,而进屋的人也回过头来,见门帘已经落下,也就作罢。不知为什么,进屋的人想掀起门帘看一眼方才那个人,但是终究没有追上去,只得回到门房的香台前点香了。

    “我就说,那是俩狗官。”门房里的老者见来者点完香,喃喃自语了一句。

    “你闭嘴。”那人冷冷地扔下一句话离开了门房,奇怪的是,她在门房里点燃的三支银烛在她刚刚离开门房后都熄灭了。“奇怪,今日怎么有些心慌?”那女子喃喃自语道。

    此时外边的雪停了,但是北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将荆蕴谦身旁的马车门帘吹得互相抽打出了声音。荆蕴谦似乎是来时受了风寒,身上一阵冷似一阵,头也一阵阵发晕。荆蕴谦的体质远不及旁人,小小的风寒伤热都有可能让他有性命之忧,他强撑着扶住了绍安才勉强站住。而樊昌也从正殿求完了平安签,回到了马厩。看着荆蕴谦的脸色十分难看,叫绍安赶紧让王爷上车,有什么事回府再说。绍安听后赶快将已经满头大汗的荆蕴谦抬进了马车,迎着北风赶回了蟾桂坊。

    三人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傍晚,绍安便又赶紧折去了韩府。而此时荆蕴谦的额头已经热得烫手,樊昌免不了着急地要请太医过来。却被荆蕴谦拽住了手,告诉她已经着人去请大夫来了。樊昌有些恼火:“什么匈奴大夫你都敢请来给自己看病?”

    “平日我也不叨扰的,只是眼下宫里太后和皇后一起称病,太医院全在侍疾,现在进宫找人,回头倒叫皇后责难,如今看来我的脉只能他一人诊了。”荆蕴谦说完忽恍了一下神,继而笑得有些无奈,“话说当年我的命就是这个大夫救活的。”

    樊昌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既是当年救了荆蕴谦性命的名医圣手,为何如今要隐居到梁溪那等隐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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