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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危画赶忙将陈歆歌拦住,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道:“公主殿下,着紫色的蔻丹是我前些日子刚得的,颜色倒与你相配,便送你罢。”

    陈歆歌还没接过盒子,陈解忧却抢先道:“紫色的蔻丹?王妃不知我姐姐,素来都用粉色蔻丹吗?”

    这意料之外的声音让云危画有些猝不及防,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了陈歆歌的手指上。

    那双纤细的手柔美素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上涂了一层淡淡的……杏色蔻丹。

    云危画登时觉得有些尴尬,可陈歆歌却显得比她更加局促,她匆忙接过了云危画递过来的盒子,笑道:“我与解忧分离久了,有些习惯早已变了。这丁香色的蔻丹也是很美,歆歌谢过王妃美意。”

    蔻丹盒被接了过去,云危画的手里落了空,莫名就腾起一阵空落落的局促感。这份礼物大约是不合陈歆歌的心意的,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陈解忧似乎也是刚注意到自家的姐姐换了蔻丹,有些惊疑地往陈歆歌的指甲上看了眼,却没再多做声。

    终于送走了这些“客人”之后,段惊澜静静地望着云危画,嘴角含笑。

    云危画回头的时候,正对上段惊澜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殿下笑什么?”云危画问。

    段惊澜身子稍稍前倾,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这么些人来王府,你仿佛很开心?”

    云危画没想到段惊澜会这样发问,还是坦诚回答:“北瓯国的时大人为人幽默、十分有趣。”

    “恩……是。”段惊澜抱着她,对时有运的“巧舌如簧”给予肯定——像时有运那样能够仅凭口才周旋于各国之间的人,自然能够哄得云危画开心了。

    段惊澜的笑意并未渗透眼底,云危画笑着,捧起他的脸:“殿下似乎并不开心?”

    段惊澜抬起头,目光与她相对:“你猜本王为什么不开心?”

    云危画想了想,笑得狡黠:“殿下担心他们是来套话的,而我就傻乎乎的什么都说了出去,是不?”

    段惊澜对云危画的聪明伶俐十分满意,笑着问:“还有呢?”

    “还有?”云危画从段惊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狡黠的光,活像一只狐狸。

    “恩,还有。”段惊澜神色有了些许认真。

    “想不出。”云危画放弃了猜测。

    段惊澜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话语间满含醋意:“王妃都从没给本王送过礼物,却先给别人送了?”

    礼物?

    她给陈歆歌送了一盒蔻丹也算、也值得白王殿下醋意大发吗?

    云危画想起刚才送蔻丹时候的小插曲,仍旧觉得有些尴尬,却同时也提醒了她一件事情:“殿下,你与陈歆歌相识多久了?”

    “怎么?”段惊澜没有直接回答。

    云危画道:“殿下有留意过她用的蔻丹吗?”

    “本王为什么要去注意那个。”段惊澜淡淡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云危画从他的怀里起身,神情有些许严肃:“不知道殿下还记不记得,刘清清死的时候,遗落在现场的那一点粉色的蔻丹……”

    当初,刘清清在白王府出事,厢房的暗卫却说没有看到可疑人等,那时候,陈歆歌也是借住在白王府里头的。

    而今天,陈解忧又说他的姐姐向来用粉色蔻丹。

    这两件事,会不会有所联系呢?

    云危画可以做一种假设:当初陈歆歌偷偷溜进了刘清清的房间将她杀死,两人挣扎的过程中,蔻丹脱落。陈歆歌发觉后,便再也不使用粉色蔻丹……

    在云危画面前的男人却没有露出多少严峻的神色,他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王妃,我们去别处再谈。”

    段惊澜起身,拉过了云危画的手。

    “殿下,我们去哪儿?”云危画被他拽着,在后边一路小跑。

    为什么不能在大厅说呢?

    白王府这样坚固的堡垒里边,总不会隔墙有耳吧。

    “床上。”段惊澜声音淡淡。

    听到这两个字眼,云危画拼命挣扎起来:“殿下,你不是还饿着吗?我去厨房给你找些吃的……”

    云危画的抗拒是真实的,段惊澜只好停下步子,万分温柔地看着她:“开玩笑的,不用那么紧张。”

    云危画这才乖乖地跟着段惊澜往前走了。

    他们一路绕过了无数回廊,刚落了雪的楼阁亭台,有一种静谧的美感。段惊澜的一身玄色长袍,就像是滴在雪中的一滴墨,晕染开无限的安全感。

    这个人总是神色淡淡的,却又不似顾颉那般毫无共情可言。他总是不紧不慢,却又能把许许多多、纷繁杂乱的东西梳理好,仿佛什么问题在他面前都只是一个小小的结,他动动手指就能安然度过。

    他一手打造了一个天阙国中最安全、最宁静的白王府。

    可自从刘清清和那三个孩子在白王府死去之后,这个白王府,似乎就不再安全了……

    就连这样重大的情况,段惊澜都能如此淡然吗?

    云危画的指尖有些凉,但被段惊澜温热的手包裹着,便也没有那么冷了。

    段惊澜走在前边拉着她,一路到了潋滟阁。

    上了楼之后,段惊澜才说了句:“这两天化雪,天倒是有些冷了。”

    “恩。”云危画搓着手,挑了个椅子坐下。

    段惊澜不知从哪里取来个手炉,放在她的手心:“这样可会好些?”

    云危画的脸被冻的红彤彤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却好像能够将她心里那一点冰棱融化:“好多了,谢谢殿下。”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云危画能够明显感觉到,她曾经在心里辛苦设防的壁垒,正在一点点、一点点被段惊澜磨掉。当她用理智去分析的时候,这种渐渐接纳白王的心思就更加确切和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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