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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光如水,柳梢星光皆可以醉。

    “主子……”

    凌岸在身侧扶着她,可明显感高度较寻常低了些,她黛色的眉柔柔挑起,道:“有话就说。”他突然停下脚步,双膝触地之声在这寂静的柳树旁,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突兀。

    “你做什么,你起来。”

    “奴才愧对主子,没能完成主子心愿,还……还连累主子受伤,奴才实在……”

    被伤过的手掌确实很痛,她并不坚强,甚至惧疼无比,但为凌岸,她还不至怨声载道:“没听我方才说吗,奴才之过便是主子有失,你是我带去的人,若保不得你全身而退……”

    “奴才听到了!可是……”他很想说她不必那样做,为影十余载,刀伤剑伤不计其数,根本不足挂齿。

    可她不一样,她是女子,更是……他心里的女子。

    “我以为凌岸懂我的,不受这伤,愧疚……会将我的心伤得更痛……也不是特地为你,你们任何一人,都会是一样。”云舒转面朝向柳树边的池塘,夜风拂过,树叶清新,袅袅萦绕,她稍稍松开心弦,微微向风源倾去的身子,透露了她对自由的渴望。

    若非没有选择,她何必走行宫这一遭。

    可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左聿摆明刻意为难她,将一些事捏在手中,其实说穿了,坦然放手于他而言,根本无伤大雅。

    如果不念及婚宴上的搭救之恩,她未必不敢撕破脸,受人恩惠,涌泉相报,她今夜挑衅已有恩将仇报之嫌,看来那件事,还得缓些时日。

    如今府里无人主事,沈安士病痛断断续续养了有小半年,一直没有见好,他一向劳累,或许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那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这重担该落到谁身上。

    姚深仁慈,顾着皇长公主的面子,不忍勉强沈安士勤政太过,可这辅国重职,终究不能落到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臣子身上。

    丞相之位,是该易主了。

    眼下首辅大臣除了六部尚书,便是御史大夫与翰林院元老,国公府虽位重却早无实权,保留品阶只是给世袭子嗣一个脸面罢了。

    世袭三代,沈家祖上是从沈安士的父亲开始,到沈栖迟这一辈,子嗣凋零。

    沈栖流被暗害后,病弱不支,再难人道,除了紫苏日日服侍在他榻前,再无旁人,姚溪谋逆,禁足待产,暂时未置可否。

    沈氏一脉稀少,若姚溪诞下的是个男婴,还尚能解燃眉之急,从前云舒从不觉得传宗接代是一件至关紧要的事情,直到沈栖迟身受重伤,几欲先行,她才惶惑,也许早该为他添个一男半女了。

    如若不然,她便真的半点没有脸面阻止左聿将左馨强行塞进他二人之间了。

    凌岸见到主子迎风落泪,忧愁没有一刻舍得离开她那清艳的眼角,主子在想什么?为何明明是素雅温婉的面容,眼泪却总要袭来搅扰呢?

    嫣红点唇,云舒不知想到了什么,唇畔化开一抹淡到极致的笑,凌岸留恋,然后稍稍沉重的嗓音,打破了一些寂静:“夜里风冷,主子当心受凉。”

    她知道他还跪着,池塘十里风声,到他棱角分明的颊边,便堪止,“有许多时候,我会觉得自己身不由己,便不得已要怨恨身处,太过算计频出,人心叵测……”

    “主子……”他见她伤怀,心中十分焦虑,可他不会安慰人,唤她半刻,还是只说:“不管世事如何变化,奴才永远都会在主子身边,保护您,陪伴您,即便是您……”

    他忽然顿住,嗓间紧紧的不敢往下说。

    云舒全然明白他心中所言,本不该说破,然她既已落泪,显露了软弱本性,也不在乎把话说得难听一些:“永远二字……说来容易……做来却极难……你究竟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主子……”

    黑绸般浓郁的夜色,柔化了凌岸脸部坚毅的线条感,他呼吸一僵,别过去面不可抑制的泛红。

    主子竟然如此直接,他还以为白日她对他那些明暗提点,已是她的极限了。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这件事还没有过去。

    “你说啊。”云舒的绣鞋碾着嫩草而过,回来他身侧。

    “奴才……”

    “此处已快到我的寝殿,你说话月姑娘不一定会听见。”

    他根本不是在乎司月,他只是说不出口,那份时而明艳时而寡淡的情意,属于敬爱之上,宠爱之下的范畴,连他自己也道不明那种奇异的感受。

    “我记得初见你时,你对我很是不屑一撇,其实那时,我也没有把握你会决心追随我,说难听些,若你要弃我而去,或许我还撑不到姚溪派人来杀我,便已……”

    “往事暗沉不可追,主子何必还要提起,徒惹伤感,凡事……都只能往前看的。”

    云舒的轻纱薄裙晕开了数朵红梅,随风飘摇间,像极了她口中孤立无援的自己,她暗忖凌岸说不定早已忘怀当初之事,只有她还多余忆起,于是苦涩的轻笑起来:“是啊,什么都是不能回头的啊。”

    止不住的,鼻间眼眶发酸,说话间泣不成声。

    凌岸懊恼,他又说错话让主子难过了,他到底还有什么能做好,“主子,奴才勾起主子伤心事,请主子责罚!”

    责罚?她除了甩过他几个耳光之外,又有哪一次是真心责罚他的?

    “罢了罢了……你走吧,你走。”云舒有些恼的甩袖,她与他从来就说不通,不知道吗?从第一次见面便是如此,她想吐一吐不快,也不应该找他这根木头!

    “主子!”

    “我让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她迈步掠过柳枝,背对着他,在印象中很少会对他说重话。

    她也知道他并没有错,可是不知为何,今夜会这般烦乱惆怅,为什么!为什么!

    凌岸菲薄的唇抿的泛白,他若真这样听话走了,沈栖迟昏睡未醒,主子的伤心该出在谁身上?

    有个万一把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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