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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淮南军的动向,各方风雷隐隐,不过沈哲子倒迎短暂几天闲暇。稍后当许昌前期准备完毕后,他也将要过淮抵达许昌督战于前线,在此之前倒没有什么特别事务必须需要他出面处理。

    随着豫南几郡的次第收复和陆续经营,寿春作为淮南重镇的军事职能有所削弱,而且随着淮南的日渐兴盛,前寿春落户定居的时人也越越多,寿春也因此渐渐演变成一个综合性的中心城市。虽然繁荣程度还比不上江东的建康和京府,但在这淮水区域却已经没有可以比肩者。

    淮南都督府坐落于寿春金城,原本乃是祖约的豫州刺史府。后随着都督府属官增多,进出人员频密,原本的官署官舍实在逼仄不堪用,于是便将近畔一些屋舍仓室俱都征用打通,留作备用。至于沈哲子自己,对于起居环境之类也实在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所以都督府也始终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营建。

    闲下的这几天时间里,沈哲子也并没有再主动招揽事务去操劳,而是待在都督府里,特意在都督府东南角圈出一片区域,准备稍作修葺营建用安置稍后将要归镇的兴男公主。至于府中原本的住处,由于距离政务厅堂太近,人员出入频繁,并不利于孕妇的休养。

    其实在梁郡发现公主已经有了身孕的时候,老爹沈充和皇太后都曾表态希望能让公主再建康休养待产,毕竟相对于寿春,建康要更加繁荣安宁,也有更多家人可以贴身看护照料。

    不过沈哲子是有一点小私心,他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能够降生于江北中州,乃至于有一点要向自己的孩子炫耀其父在这个世道所创建的功业。

    而且随着豫南郡县的次第收复,寿春也不再作为前线军镇发挥作用,安全上是有保障的,不会发生什么兵临城下的动乱,也就无所谓再江东待产。况且再归江东的话,孩子出生后未几年时间里也很难长途跋涉过江北上,不如直接干脆生在江北。

    在外人看,沈哲子虽然年方弱冠,但最近这些年已是声誉愈高,权柄日盛,已是晋祚外务屈指可数的重臣之一。但他自己也实在难免人之常情,对于将要降生的儿女期待之余不乏忐忑,总想用最好的状态和准备迎接自己的血脉。

    都督府内所划出的这一片区域,为了闹中取静,沈哲子特意让人挖掘一条小渠将穿城的内流渎水引一部分做成环流活水,又恐水性沁凉而在溪流两侧规划苗圃。甚至对于种植什么都是煞费苦心的取舍,竹则清冷,花木则过于烦乱,便从城外移植许多桃李橘杏等果木,沿着溪水排列种植下去。

    如今中原各方因为淮南的举动已是金戈铁马入梦,沈哲子也知他这父爱泛滥发作实在不合时宜,所以这些事也不怎么大肆张扬,索性将沈劲等一群精力旺盛、无从消耗的少年们拉做苦力。眼见这群小子忙碌的挥汗如雨,自己则在小亭里品茗监工,也是一种乐趣。

    城外移植的果木为了保证存活率,根部都包裹着硕大的泥块,重达数百斤,几个少年要数人合力搬抬才抬得动。于他们而言,在城外骑乘游猎是消遣,昼夜不觉苦累,但如此枯燥繁重的劳作,却实在令人叫苦不迭。

    沈劲等几人刚刚挖出几个硕大的坑洞,已经累得两臂酸软,瘫卧在土堆上大喘粗气。谢安一手捧着图纸,一手拿着标尺,自竹桥上行过,步量坑洞然后又在图纸上量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行过去踢了踢鼻孔贲张正在大喘气的谢万,面无表情对这几人说道:“挖错了,这几个坑洞都要再东移三尺。”

    嘶

    听到这话,沈劲等几人俱都瞪大眼,满脸不善的瞪着谢安:“谢四,你是挟私报怨吧?先前挖坑的时候你不说,现在都挖完了又说不对?只是修圃罢了,何至于尺寸计较!”

    谢安闻言后,不乏严肃的抖了抖图纸,正色道:“驸马亲笔构图,分毫都有深意,既然将事付我,就不容许尺寸疏忽。”

    “那你倒说一说,这构图到底有什么深意?”

    “深意如何,凭我眼下才具仍未窥出。但既然构图以示,自然有其内蕴。若是失于丈量,那是我的失职。”

    谢安仍是一脸认真,另一侧广陵公陈逵也提着一根竹杖悠哉游哉行,语调不乏幸灾乐祸催促道:“你们还有闲暇在这里休息?再过半个时辰,苗木护壤都要干涸,若是失水,保活不易,你们各自都责罚难免。”

    少年们听到这话,才觉紧迫起,一个个又抓起铁锹长镐,行到谢安指定的方位,唉声叹气挖掘起。

    谢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望着站在土堆旁神态悠闲的谢安和陈逵,再看一眼旁边哼哧哼哧抡动镐把的沈劲、桓豁等几人,忍不住叹息道:“智者治人,力者治于人。我也不是殊无天赋的蠢物,可惜近墨者黑,长随庸类,竟让驸马失望于我”

    “你又有什么可自伤?智者未满,力者不济,我们肯让你跟随在侧,那也是抛不开人情脸面,不忍见你一人孤苦罢了。”

    听到谢万暗损他们,桓豁一锹砸在他两脚之间,吓得谢万怪叫后退。

    旁边少年们见状也都大笑起:“我们除了是力者,还是仁者、义者,谢五你也要见贤思齐啊,否则日后挖坑都轮不到你!”

    一行人彼此挖苦互损,虽然间或叫苦不迭,但也进行的极快。

    这时候,谢奕、沈等人结束了都督府的会议,正相携向此行。听到少年们的叫嚷声,沈故作沧桑叹息一声,负手行至他家妻弟陈逵身旁,笑语道:“嘤其鸣矣,求其友声。闻此同志戏声,实在让我追慕已逝韶年。林道你也广有友类相亲,日相携共事,才知良友可贵,必也与我同感,共勉往昔岁月。”

    陈逵闻言后已是忍不住翻个白眼,抬手一拱算作礼见,继而便拔腿行开。自从早年在沈园摘星楼看到沈底色如何,他对这个姊夫实在是难生好感。

    “哈哈,沈貉你明知自己令人望则生厌,何苦再去迎凑。你就该学一学庾长民,将妻弟暗劫出稍作恐吓,这些少进们才能学会该要恭顺相待。”

    谢奕眼见沈吃瘪,已是忍不住大笑起。

    这时候,后的沈牧也行过,背着手冷哼道:“幼进面前,殊无长仪,你也实在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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