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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更希望世儒你能留在都内,帮忙维持住中枢局面,你也知……”

    “太保有话不妨直言。”

    王彬听到这里,哪怕再迟钝,也能瞧出王导神态间的为难之色,继而自己心内热情也渐渐冷却下,沉吟道:“似乎我与太保,所思略有偏差。我听家人报,说是沈氏貉子奏言为我请任,我不信那貉子会有如此好心。”

    话讲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委婉的余地,王导索性直言:“是的,其实会稽内史人选,我并无预算世儒,而是另有他选。驸马确是为世儒有请,意在缓解……”

    “真的是这样?”

    王彬闻言后,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心情可谓五味杂陈,想到自己先前那番作态,不免又羞又恼,恨恨道:“太保宏望于江表,所览南北群贤。我自知无甚过人所长,差胜于中人而已,唯以嫡亲所仗,渴望能得太保施以青眼。原是我满腔杂念作祟,自辱于人,只是有一言请问,不知太保属意何人?”

    “世儒你何必要为此想?你我庭门共生的兄弟,若真是良任有缺,我怎么会不让你去?只是这一件事……”

    王导见气氛果如自己所料,半坐前倾,想要去拉住王彬的手,希望他不要再过分误解。

    然而王彬却蓦地将手抽回,只是满脸的冷厉之色:“庭门共生的兄弟?贤达如平子,痴愚如彬,大概都是疏远之异类。太保缘何定要将我强缚于都内?我自问此心无贰意于太保,唯患才不足彰,愚不堪用。但也想以此赤纯之心,为太保分忧一二。”

    说着,他视线落在了王导书案上那一盒卷宗,劈手将之扯到面前,翻看片刻后,脸色不免更加阴郁起,乃至于望着王导冷笑连连:“原这几人,便是太保属意之选?可笑啊可笑,王世儒在太保眼内,原尚不及这几个庸夫劣卒!我本是深厌貉子,却没想到竟沦落到要让貉子为我执言!”

    王导听到王彬所言越越不通情理,也渐渐有些不忿起:“若我真是此想,自有内外共厌!但世儒你一时激于忿念,以此谤我,人情如何能堪?”

    王彬见王导也动了真怒,一时间微有滞言,迟疑片刻后才对王导拱拱手,继而叹息道:“太保或是自有谋算,但此事若无涉我也就罢了。貉子或是邪念举我,引我入彀,他是得算了。今次会稽内史之选,我是不能退让,否则便是甘居卑流之末,尚有何面目居于人前!”

    话讲到这一步,王导也明白,就算他不愿意也不行了。如果是别人还倒罢了,可偏偏是王彬,这让他即便有满腹的理由,也根本讲不明白。

    王彬表态完毕之后,又深深望了王导一眼,涩声道:“因此错意于太保,或是更加取厌。此职我自谋之,太保勿阻,于我已是情深。日任于东南,若侥幸得一二建树,仍是我宗中日立足于江东之张本,子弟经营之所恃!”

    说完之后,不待王导答话,王彬已经转身离开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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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太保府左侧一个跨院里,殷融满脸愁容的坐在室内,而其对面的梅陶虽然要好一些,但脸上也是没有什么喜色。

    “叔真兄,你常在太保近畔,依你观之,那小貉子今次所举王世儒,究竟是太保所示,还是他私心作祟,以此惑人?”

    人一旦有了什么想法,便很难保持固有的心态。原本殷融对于名位之类,倒也并不过分看重,否则也不会年届不惑,才刚刚脱离鞭下序列。可是今次对于会稽所选,他是寄望很大,然而突然出现这个意外情况,让他不能淡然。

    殷融心内很清楚,他虽然有些清名令誉,但在人望上,实在不能与王彬相提并论,双方几乎没有什么可比性。让他不能释怀的是,太保将他列在备选之中,究竟是真的看好他,还是只为衬托王彬得选?

    如果是后者的话,对他而言,不啻于一种羞辱。

    梅陶并不怎么愿意跟殷融谈论这个话题,可是晨会散开后,殷融便尾随他而,让他避无可避。

    他虽然也名列备选,但其实本身并不怎么动心,一他本身便有居任大郡的经历,早年曾经在王敦治下担任豫章太守,所以对这一份履历并不看重。二他眼下也不是素白之身,因为曾经在肃祖丧期内于家中私奏女妓,而为大尚书钟雅所弹劾被夺职禁锢,近才又得到太保的征用。

    所以短期之内,他是没有什么显用可能的。

    看到殷融一脸的困惑之色,梅陶心内其实不乏快意。他很明白自己备选只是凑数,殷融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彼此都列备选之后,殷融在他面前便不自觉的有些高姿态。现在横里插出一个王世儒,梅陶本身便无所欲,自然也就无所谓,但殷融心内的失落,可想而知。

    心内虽然有此想法,但梅陶也不便于表露出,略作沉吟姿态,然后才摇头道:“太保如果真的属意于世儒,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驸马不是也说过,这只是他自己心内所计,取或不取还在太保权衡之间。”

    殷融听到这话,精神不免一振。确实王世儒要出任会稽,实在没必要再搞这些闲事。多半是沈哲子自作主张,想要以此阻拦他的前程!

    想到这里,殷融不免深恨,忿然道:“那小貉子也真是恃用而骄,太保将他拔于典选之用,那真的是信重有加。他既然居于此任,非但不思勤于职守,反而以此巧为奸谋,自作主张,实在是败坏事风!眼下我是身涉此中,不便多言。但此事过后,无论得选与否,我都要在太保面前进言,此事若不严惩,公府任事之风将要浮于规矩之外!”

    “你要进言什么?你要严惩什么?长任公府,尚且不能框于规矩,新进者又能法于何人?”

    殷融这里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后方传一个隐含怒气的声音,转头望去,便看到王彬正背负双手,神情冷峻的站在门口,他不免有些尴尬,站起身说道:“原是王散骑到,你不知刚才我所论……”

    “哼,农家子也配谋任大郡!”

    王彬在王导那里吵闹一番,心内忿忿之余,也想找梅陶仔细打听一下当中的内情。可是入门后便听到殷融那一番话,虽然所指不是自己,但他眼下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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