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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全都不抓了?”闫寸问道。

    “两位有所不知,昨日除了小郎君,尉迟护军亦力劝新太子少行杀戮,新太子为保朝廷稳固,不计前嫌。

    但凡愿意继续为朝廷效力的东宫旧党,皆官复原职——当然了,一些人官位有所变动。至于不愿继续为朝廷效力的,只管另谋他路。

    昨夜圣上就出了敕令,凶逆之罪,止于建成、元吉,其余党羽,一无所问。

    不过这敕令发得晚,二位想还不知道吧?”

    闫寸倒知道,但他没放心上,一昨日宫里连出了好几道敕令,文武百官都有点见怪不怪了,二秦王做了太子,人前保持虚怀若谷的形象,背后的事儿有多脏,恐怕只有少数人清楚。

    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件事上,新太子倒是表里如一。

    “那……魏徵,魏冼马呢?”闫寸问道:“听说他昨夜被召进了宫?”

    “魏冼马已迁为詹事主簿,依旧在东宫。”

    还真升官了。闫寸心中不爽,却没表现出。

    他虽神色如常,可哪儿能瞒过老辣的齐公。齐公立即微笑道:“新太子要迅速平息事态,总得找个表率。

    魏徵是先太子的宠臣,若连他都可受到重用,众人心中的疑虑便可打消。

    人心安稳了,就不会生出乱子,各衙署也能迅速恢复如常。

    这不,前不久力攻玄武门,誓要替先太子报仇的薛万彻、谢叔芳已主动现身,向新太子请罪。新太子称赞他们为义士,依旧留用。

    闫县尉可明白新太子的意思?”

    “明白。”闫寸心悦诚服地拱手。

    “那就好,”齐公道:“既如此,两位贵人静候佳音吧。”

    待齐公离开,三人重新关了门,吴关坐累了,躺了下。

    他两眼放空,不甘心地叹道:“也不知那些财宝最后会便宜了谁。”

    “要不,晚间咱们去找找?”安固提议道。

    “别想了,现在城外全是搜捕嵇胡残部的唐兵,还有清理战场的,尸体得好生掩埋,天热,要是生了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现在去寻宝,不怕唐兵将你当成探子抓起?”闫寸道。

    “啥时候能一夜暴富啊。”吴关叹道。

    人就是这样,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你不去想,一点烦恼没有,一旦有了希望的小火苗,又被浇灭,可太难受了。

    闫寸懒得跟两个财迷废话,起身往门口走去,“我还有事。”

    县衙牢房。

    陈址焦虑地在巴掌大的牢房里踱着步。

    一个勉强算本分的工匠,正在家做着活儿,突然有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役闯进门,不由分说给他戴上镣铐,衙役用手中哨棒将他驱赶上车,押至万年县衙,又连推带搡地将他投入大牢。

    任谁经历了这番境遇,都会焦虑。

    看到闫寸在自己的牢房门口停下,陈址畏畏缩缩地上前,等待着官爷训话。

    “陈址?”闫寸问道。

    “是……是我。”

    “知道犯什么事儿了吗?”

    陈址的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绝不敢犯法啊。”

    “吕三是你师弟?”闫寸问道。

    “是。”

    “他替秦王修过府邸,你知道吧?”

    “修过,可……他惹了事,与我没有关系,我们均已出师,各立门户了。”

    “你也知道是各立门户?”闫寸冲身后一名狱卒打了个手势,那狱卒便自刑房内扯一根铁鞭,拿在手上一抖,哗啦啦,闻者无不竖起后背汗毛。

    “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闫寸很是不屑,仿佛连跟陈址说话都是浪费,因此他的话不是说出,而是从喉咙里哼哼出的,颇有些阴阳怪气:

    “你那师弟非但没惹事,还要飞黄腾达了。早年他在秦王府做活儿,深得府内大管家信任,他雕的一只卷草纹琴案,大气沉稳,就放在秦王妃寝室内。

    王妃最近常念叨,让他照那样式再雕一只书案,他已动工,雕好了可有大赏赐,金银钱财自不必说,赏个工部的官职,也不是没可能。

    可我听说,你却要找他的别扭,让他在匠行丢脸?”

    “没有!一定是误传!”陈址以手抓铁栏,焦急地辩解道:“我……不过是……我也是爱惜他的前程,见他执意要娶院女子,才劝了两句。”

    “有甚好劝的?”闫寸声音提高了两度,“官府鼓励院女子从良嫁人,莫非你要与官府对着干?”

    “小人不敢,不敢啊。”陈址跪在铁栏边沿,一个劲儿冲闫寸磕头,“小人再也不敢了,今后师弟无论要做甚,小人绝不再多嘴……”

    闫寸可不管他的哀嚎求饶,只对那拿着铁鞭的狱卒道:“不给他吃些苦头,怎长记性?”

    “您放心,若这铁鞭还不能叫他长记性,那就干脆拔了他的舌头,省得他如那长舌妇一般,成天嚼人舌根。”狱卒去开牢门。

    陈址吓得连连往后缩,可牢房统共不过巴掌大的地方,能缩到哪儿去呢?

    他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脚也软了,口中拼命哀求:“我家上有下不了床的老人……我娘子已怀了身孕……官爷饶命,饶过我这次吧……”

    “飞扬跋扈欺辱同门时,你怎不替家人着想,如今抬出他们挡灾,岂是大丈夫作为?”

    陈址无力反驳,只能一个劲儿磕头,脑门都磕破了,青紫上渗出血。

    见火候差不多了,闫寸怕他惊急之下做出什么蠢事,便又道:“看你心诚,皮肉之苦可免。”

    陈址一听,又是一番感激的磕头。

    “但你需知道,”闫寸继续阴阳怪气道:“这灾可不是白消的,破财消灾你听说过吧?”

    “明白明白。”陈址连连点头,道:“我做工这些年,确也攒了些银钱,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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