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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合道:“先几天听说大哥出事他们就来这里打听过不过没有确切消息他们还是回去守着夏家庄的。可后来又听说夏少庄主也出事了他们——恐怕不太按得住又来了说是大哥没消息夏琛也没了守着夏家庄根本没意义。我说不管怎么样等到沈大哥你回来他们便与我抱怨这几个月都在守夏家庄别的任务都接不了虽说每月会给批钱银可这个月也不知怎么的接头的就没来。”
    “是嫌没钱?”沈凤鸣露出几分匪夷所思的表情。黑竹现在的钱财出入都是执录一并批理这个月宋然去建康了没顾得上这头也是寻常——他又不是三头六臂以往也不见得准时从前的黑竹更是乱七八糟也没见人用出这种借口。
    老掌柜在一旁插话:“眼下正是年关一队里但有那么一两个心里不痛快必定一个个都没法心平气和的了。这突然又这么多不好的消息总……也难免人心浮动。”
    “人去哪了?”
    “说去赚钱了过两天就回来。”阿合低声道“大概是接了私单没进我们这门的我也拦不了。”
    “怎么不去总舵找人帮忙?”沈凤鸣皱眉“我就说怎么冷冷清清——你把一醉阁架空了这里有事怎么办?”
    “我知道总舵有人——我去了。可是……沈大哥我又不是你他们认你又不认我没……没几个人理我。”
    “不认你?”沈凤鸣不悦“你那块银牌假的?”
    “是我是银牌”阿合看着有点失落“可我——我以前是‘那头’的你的人根本不待见我。”
    沈凤鸣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有点没奈何伸手到身上摸出块圆牌子放在他柜上。阿合一时有点愣还未及说话倒是一旁的老掌柜伸手去拿。
    “这么大一块金子。”他满面都是不可置信之色“你怎么不……”
    话还未说完牌子已经被沈凤鸣劈手夺了回去:“手这么长——又不是给你的。”便交给阿合:“你拿着。谁要都不给尤其是这老头子。”
    阿合有点紧张“沈大哥……”
    “拿着。”沈凤鸣就是最不喜他这副模样“下次再有什么你用这个看他们认是不认。”
    阿合攥在手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要说“谢”字好像太过生份了?他低头下意识翻看牌子忽看见背面那个“凤”字的阳刻面色微微一变:“这不会就是金牌令上那个……?”
    “嗯。”沈凤鸣不否认。
    阿合吸了半口冷气“你……你这都敢给我不怕我拿你的牌子胡乱签金牌令发?”
    “你敢。”沈凤鸣笑“你小子敢签我就敢给你兜着你信不信。”
    阿合忍不住也一笑:“我不敢。”
    “好好收着。我去一趟总舵。”沈凤鸣敛了形容“天黑之前我定当安排人手接替夏家庄那面的事——到时候你把阿义他们叫回来就守在这哪都不准再去。我就不回来了明日去过大葬再回。”
    阿合也收敛神色:“我晓得了。”
    沈凤鸣点一点头嘱一句:“万事小心。”转身便出了酒馆。阿合再低头——那块金牌就这样躺在自己手里有点从未有过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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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凤鸣这一夜并没有心情睡觉。即使没有戎机报信这一晚跟随内城出来的工匠小厮们也能找得到地方如今不过少了探查摸索的工夫只求印证便是。
    鸡叫之前他已经到了屏风山。他在晨煦涧与暮霭涧交汇的峰峦阴影处见到了提早在此准备的宫中礼仪、碑墓工班——但也只是那么几个人与戎机所说上谕的意思“大葬”似乎差了好几层派头。
    可无论如何地方总是不假。
    这一带的峰都不高不陡为朱雀选的这处墓址与峰顶目测也不过三四十丈落差。只是山风依旧很大薄冰封着小径想来要将棺运来此地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沈凤鸣站在半山的树下眺望。雨在涧中留下最后几个圆圈便渐渐消失只留下一点点暗云萦绕头顶低低的有点阴森有点压迫好像他初识朱雀时的感受。天还是一丝丝亮起来光从那些暗云的缝隙间漏出来从它背后渗出来照亮起原本湿透了冷透了的这个清晨给出一线初晴的启示。
    他在这线启示里终如愿见到了秋葵。
    她安好无恙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如她那一身缟素。她并没有哭甚至没有一分哭过的痕迹清冷冷孤傲傲沉默默地扶着灵柩。不知是否因此一整支队伍都很安静——没有本应有的礼乐和号丧只有寂默——仿佛是寂默已成一物正在穿越北风的呼啸一点一点地向应去之地移动。
    与秋葵一同扶灵是张庭和邵宣也——沈凤鸣的心微微沉了一沉——没有夏琰。
    礼部的几个官员操持了丧葬落土之仪。仪式本身甚为繁复但一应耗费人力的排场都略去了大约是上谕之中并不想将声势弄得太大。观仪者似乎也便并无特别约定初时人并不甚多但天色大亮之后朝中与两司关联略深的要员前前后后还是来了不少皇室之中自天子以降个个都派了亲信虽严寒之下停时多不甚久至少看起来还不算人走茶凉。
    ——唯一亲身前来的“王室贵胄”是仪王。
    秋葵面无表情地对每一个人赴唁者施以谢礼只有程平来时她面色稍许变了变欲言又止。程平的面色也很白——好像是生了病般要人扶着才能走得稳。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朱雀的墓碑之前跪了许久。而秋葵也便在一旁站着什么也没有说。
    沈凤鸣还不便在人多眼杂的当儿就露面干脆趁着这段时间稍许遮面借着众皆着素的盲劲往人群中穿走片刻大致听了一听这些或识或不识的京中人物三三两两的都有些什么谈资。一说“朱雀这般精明强悍之人竟也折在青龙教的算计里那些江湖人物当真心狠手辣”一说“青龙教也太过大胆十几年前朝廷将他一谷上下放过了这回恐怕这拓跋孤再难脱了干系”一说“圣意难测到现在只字未提要给朱大人寻回公道来怕是也未必……”
    说话的人似乎也不敢妄揣上意便住了声又一说“这事要看君黎大人如何与圣上说可他府上不给外人进几天了都没消息这大日子他也没现身说不好也凶多吉少恐怕这事当真就沉了”却又有压低声音的“他若是真受了要命的伤那也便罢否则——他一向与青龙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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