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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黎此际也在盯着场内。他盯着的却是地上谢峰德的影。两人一先一后用出“金蝉脱壳”这样的幻术来一为偷袭出其不意一为脱险不得不为那身法虽然看来奇特可这一招说穿了也便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脱离开原本的位置在原处留下一个极其短暂的幻影让人在一瞬间难以确定自己真正的所在。——可既是幻影便不会在此日光下留下影子以此便可判断对方真正意图。先前谢峰德人在大片山影之下看不出他的影子究竟在何处是以沈凤鸣发觉便慢了半分。如今两人位置对换沈凤鸣人在阴影之下该是占了地利了后面的交手想必谢峰德难以再故伎重施。
    却不料沈凤鸣一招落了下风像是有些恼怒脚步不停左手一握抬起便向谢峰德近前而来——那先前被匕首割破了掌心的左手在适才魔音的艰难较量中自然不可能愈合如今他稍一使力“若火诀”之热力已将缠裹的绢布烧灼飞散那伤口之血滴涌——“凝冰诀”——血化飞刃尖利而至。
    谢峰德自然也知道山影之妙有意不破此式脚步一换避开转了半边两人位置又换了回去。他一见重占地利再不多移见利刃一般的鲜血仍如暗针飞至才施施然运起“万般皆散”将那鲜血轻易溅开。
    君黎暗道可惜之余却也不免奇怪自己一个外行人都看出阑珊派这幻术与光影的关系沈凤鸣不会不知怎会一时恼怒就弃了阴影之利?况且鲜血究竟稀贵纵然能大增“凝冰诀”之效牺牲血气终究也伤元神。
    幸而沈凤鸣很快收了手好像他突然用出“凝冰诀”也不过是为了占据眼下这个位置——这个在君黎和谢峰德看来都大大不利的位置。君黎实在不解忍不住转向娄千杉道:“娄姑娘凤鸣他此举何意?”他想既亦为“阴阳易位”的传人娄千杉应该不会不明白自己在问些什么。
    娄千杉秀眉紧蹙微微摇头显然也带了同样的疑问。“不该啊……”她喃喃道“他为什么……?”
    可惜现在的沈凤鸣只能留回给他们一个背影了。背上的轻微衣灼此际看来像是这袭衣衫上一缕掩饰不住的瑕疵——一如他脸上的那道伤痕。
    太阳果然已经渐渐接近正空——午时已近了便是站在沈凤鸣身后的君黎等人也觉得烈日晃目想来沈凤鸣愈发如此。忽然却见他双臂抬起。一股略带温煦的劲意拂过身周茶案突传来一种异响——像是瓷器隐裂之声。坐在靠前的武陵侯等人均各一惊只见案上茶盏果然有少许已隐隐现出裂纹回望台上沈凤鸣面色凝重双臂展而未收想来此事竟是他以心法之运所致。
    君黎心中惊异。这般距离他自忖若是自己“明镜诀”之内力大概也将将可及沈凤鸣此举——是“阴阳易位”中的心法吗?他忽然以内力全力施为——是要立决胜负?
    谢峰德见他手法面色稍变随即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便以此见见高下!”也将双臂一抬。心法运起周围杯盏受力更大“喀喀”之声不绝于耳像是随时要崩裂四溅。
    沈凤鸣望着他相恃之间虽不敢松劲却也力求开口说话语调能得平稳“‘阴阳易位’心法其名的来历谢前辈可知晓?”他语气不得不压得沉起来。
    “这个自然知道。”谢峰德道“是源自昔日一篇‘楚辞’那两句是——‘阴阳易位时不当兮’。云梦先祖感慨生不逢时避世躲于大泽之畔悟出此心法便以其中一句命名。”
    “错了。”沈凤鸣冷冷道“这两句之前还有这样一段:‘鸾鸟凤凰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露申辛夷死林薄兮。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谢峰德先祖不是慨叹生不逢时他是慨叹腥臊之辈混进了他的云梦泽、他的云梦神教希望清理门户才借楚地之辞赋创写了此心法。你现在可明白了?”
    沈凤鸣这几句话似乎是暗指谢峰德是“腥臊之辈”如今要效仿先祖以“阴阳易位”之法来清理门户。众人不知内情见切磋比武忽然好像变成要取人性命不由都提起心眼来而如今两人均以内力依托那杯盏互相牵引实看不出谁优谁劣愈发叫人紧张各各时不时瞥一眼自己面前的几案。
    可稍远些的地方适才已起的嘈杂却丝毫未退像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在交头接耳些什么事情。忽然便有几沓纸从后面纷乱传了过来武陵侯等人虽专注于二人对决却也不得不分神去看看这不知从何而来、早在后面传得沸沸扬扬的纸上都写了些什么值人议论纷纷之事。
    君黎只听一人小声道:“这些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这谢峰德也当真是无耻下作之辈。”
    另一人道:“这种事情除非对质了。可这些也不知哪里传来的这人敢写却不敢出现我看也未必是什么好人。”
    君黎心念一动边上单无意倒是取了一叠来看。台上谢峰德正自冷笑道:“老夫敬教主三分不敢想教主原来已先容不下老夫——教主要‘清理门户’总要有理有据若谢峰德真有对不起云梦神教之处教主大可先说个明白如今上来就借比武之名如此做法天下英雄看着也怪不得老夫不客气!”
    沈凤鸣并不打话双掌一展那相峙之中的杯盏忽地一轻——无数道细细的水柱激上半空——“凝冰”还是这一诀水柱在空中溅开向对手扑去。
    可这水箭飞溅并非他一人之力谢峰德显然也在其中注入真力两相作用之下水花愈发四散向两人纷乱而至。这般隔空驭物——再加上凝冰诀之耗要用出“万般皆散”已是不可能。这一下沈凤鸣与谢峰德身上都免不得被凝为尖冰之水追至衣衫相继斑裂。
    不多的血迹在沈凤鸣的白衣上尤为醒目些可他并未顾得上。此刻仍悬浮于空气中的细小水珠像是随时都要蒸发可它们犹自在折射着最后的、令人眩目的美丽。只有单无意忽然退了一步。君黎若有所觉转头看他只见他面色苍白手中的纸被杂乱捏作一起见君黎转来那颤着的唇喃喃地将那几个字吐得清晰起来。
    “我不信……我……我不信……千杉……我不信……”
    他不知为何叫了娄千杉的名字可娄千杉并没有在意他的话。她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带着那样的紧张与仇恨看着那场比武。空中炫目的光亮正在消逝那是已不堪多力的水珠们。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又无数道水柱——似是台上两人之力相抗之中亦有相合稍远一些的案上的杯中水亦被激起。
    “无意怎么了?”君黎微一犹豫“这上面写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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