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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慌乱中她都没来得及看清君黎已有如许多外伤——也不敢看。他穿着深蓝色道袍冬天衣厚鲜血缓缓渗出到此刻才显触目惊心。
    她顾不得男女之防将他上衣揭开一边擦血上药一边心里暗骂朱雀说要救他可是只疗了内伤外伤却不管岂不是要他失血而死了?
    细看才知伤口不深但伤处实多上药又实痛上到十几处君黎“噫”了一声算是生生痛醒过来。秋葵也不知该要欢喜还是怎样也只能咬了牙生硬道:“你别动就快好了!”
    君黎浑身刺痛又兼无力本就一时动不得只眼睛转了转吃力道:“朱雀呢?”
    “被人叫走了。”秋葵道“你觉得怎样?”
    “还好……只是……只是伤口有点疼别的没什么。”
    “那就好。”秋葵说着竟不觉自己已掉了泪下去便这样滴在君黎肩上;她自己都一怔手忽然颤了最后一处伤口无论如何看不清撒不准药粉了。
    “怎么了秋葵。”君黎反被她这举动惊吓伸手想支起些好安慰她却冷不防秋葵扑下来狠狠抱住他泣不成声起来。
    君黎一愣听她在耳边断断续续道“我方才好怕……你知道么我……我真的很怕!”
    他反而安慰不出来了只好不语。他晓得她心里是在后怕。究竟是在怕她被朱雀侵辱的千钧一发还是怕君黎与朱雀交手的命在顷刻大概她自己也分不清——此刻他安然醒来她再也无法按捺得住便在他面前要将紧紧压住心头这许久的恐惧这样大哭出来。
    她想好了要与他保持距离却终于还是在他面前嚎啕而哭;她想好了这次一切只靠自己却终于还是变得这般软弱可笑。她一边在心里叫自己不要再哭了可却又像是第一次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个女人。无论平日里是怎样颐指气使怎样眼高于顶当他出现的时候她永远只是个女人。
    君黎没动。他心里一时间也转过无数的念头想起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时那委屈的表情想起猜出那一段树枝的含义时的惊愕感觉。却也更想起沈凤鸣警告自己的那一句“别再露出一点点暧昧的表现来”。他犹豫想着照那说法自己应该在此刻冷静推开她才是正途可那竟是做不到的。
    怎么做得到。他们刚刚才从死生的关口捡了两条命回来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留着那种所谓冷静所谓理智所谓清醒。就连他自己的心都还没完全从恐惧中摆脱出来呢!
    他什么话也没说也说不出。等她哭够了他才敢将手臂屈过去抱了她一抱轻轻笑道:“哭得我都慌了。你没事就好。”
    秋葵慢慢起身将药瓶给他由他坐起上药穿衣自己到一边擦泪整顿。末了转回来平静一些方坐下道:“你觉得……他真的会信我是她女儿吗?”
    “管他信不信只要他有一分怀疑就不敢动你的。”
    “你怎么就敢这样撒谎?”秋葵仍有些不敢相信似地道。“白师姐又没有跟他成亲你怎么就敢这样说?”
    “你看看他是什么样人——再说了若不提白霜的名字他肯当回事吗?左右就这么赌一把了。”
    秋葵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现在怎么办?他……他也没说要怎样处置我们。就算我没事但你呢?”
    说着像是才想起旁的惊了一下道:“刺刺呢?”
    “交给夏家庄了相信夏琝会保她无事吧。”君黎叹了口气。“也不用太给她担心我总觉得她——在哪里都能好好保护自己的。”
    他本来想在后面再加四个字“可不似你”犹豫了一下未说出口。
    秋葵轻轻地哦了一声道:“希望……希望朱雀既然愿意救了你就不会再想要你性命否则我……”
    她眼圈像是又要红连忙忍住。
    君黎却摇摇头“这事情说到底也是我的错若不是那日和夏琝争一时意气结了怨也不至于令他暗中使这种手段引得朱雀要见你。方才听夏琝说你被送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高估了自己不该低估了别人。似他那般人还真的得罪不得。”
    “是夏琝搞的鬼?那怎么……那怎么说他会保刺刺无事?”
    “他们两个有婚约。”君黎低着头。
    秋葵才若有所知地点点头又道:“方才好像正是夏铮将朱雀叫出去了不知他来说什么说不定便是关于你。”
    君黎想起今日在这内城中引的乱子头脑里也乱起来。就算现在还活着但得罪了恭王府和其他皇亲或许出去便要被杀头也说不定。刺刺可以是夏家媳妇秋葵可以是朱雀女儿自己可没半个靠山倒只有似夏琝这般专会进谗的“仇人”呢。如果夏铮是受夏琝之托来向朱雀要自己去“依罪论处”那……朱雀可没必要保自己。
    他苦笑着未语忽听外面有人恭声喊朱大人。果然一时朱雀已回进了屋秋葵便心生紧张连忙挡至君黎身前决然却又惴惴。
    朱雀一眼见君黎已经坐起只道:“醒了。”
    君黎慌忙要下床。秋葵去扶朱雀只看着到他艰难下了地方向秋葵道:“我叫人安排了你的房间门口有人候着你先过去。”
    秋葵犹豫道:“那——那他呢?”
    “我有话问他。”
    “你……你能不能别将他交给夏家?”秋葵恳求道。“若将他交了出去他……他必性命不保!”
    “我说了有话问他。干夏家什么事?”
    秋葵略一放心仍是道:“那我也要留下。”
    朱雀一拧眉秋葵坚持道:“如果你只是要问他话为什么我不能听?”
    朱雀呵地一冷笑道“由你。”便自在案前坐下看似随口道:“听说你叫‘君黎’?”
    君黎低低道:“是。”
    “你这个道士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
    “我自幼出家随师父学道自然是真的。”
    “令师是哪一位?”
    “先师自号逢云一介游方道人想必入不了朱大人之耳。”
    “逢云?”朱雀皱眉显是确未听过。“你这身武功是他教的么?”
    “不是。”
    “那么是谁?”朱雀的口气顿时咄咄逼人起来。
    君黎悄悄咬了唇。“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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