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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的我坐在地板上,距离沙发上的苏宇衡隔了一小段的距离。他的脸清晰的在眼前,可我还是感觉到迷茫。我都已经早早的做好把这张脸从生活中赶出的准备了,他却只不过是出门转了一圈,又闯了回来。

    “我们学校的那两个女生,是你下的手!”如今见到面,我更加确性,我认识的人中,除了苏宇衡,在没有哪一个如此狠厉。

    “该怎么回答你呢。”他的手指摸一下自己的下巴:“欺负了我的人,自然是要吃点苦头的。”

    “苏宇衡,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在认真的和他说话,他的态度却好像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玩笑。

    明明是很认真的态度,转眼就变成了玩闹。更让我受不了的是,不管我说什么,他总是能在最后把话题牵扯到我和他的关系上。

    面对我的回避,苏宇衡反倒心情大好。他是北方草原上的一头狼,而我不过是他圈养的一只小白兔。他养我不是为了果腹,是为了随时拉出来打发他无聊的时间,给他闲置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我看着他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气鼓鼓的坐在地上不说话。

    “赏你的!”苏宇衡抬手把沙发上的一个坐垫扔过来。

    我接过,坐在屁股下面。看在他还算是良心未泯的份上,暂时不和他斤斤计较。

    苏宇衡掏出一只烟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点头。

    “我们全家移民到美国之后,我生活中的很多习惯都被改变了,陌生的环境中在也找不到熟悉的感觉。原来喜欢的东西也变的不喜欢。”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银色打火机,火闪烁,干燥的空气里,烟草的味道开始蔓延。

    “唯独这个味道,我始终都忘不了,所以不管有多麻烦,我要想办法买到这个牌子。买不到,我宁可忍着。”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怀念一般将烟圈吐出在空气里。如梦似幻。

    我见过很多人吸烟,男男女女,每个人的方式都不一样,但归根结底又都大同小异。爱它的人把它当做是生活中的必须品,不爱它的人只当做是生活中的调剂品。

    爱或者不爱,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我总觉得吸烟的人,生活过的绚烂还是低迷,统一都是精神空虚的人。所以他们选择把这短暂的空虚寄托在一层一层的烟圈上。

    苏宇衡吸烟的架势,成熟老练。我猜想,在国外的这段时间他过的并不如意。

    虽然他的眼神一如当年一般桀骜,但我相信,时间要改变的远远不只是一个人的容貌。当你觉得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的时候,以前,这两个在,本身就是一种沧海桑田。

    他吸着烟,问我为什么被欺辱成了那个样子却不还手,语气里写满了试探。

    同样的问题,周煜也曾问我过。

    是疲倦于世俗的纠缠,还是太过于突发善心的感同身受。总之,我几乎在身边人的诧异中选择了沉默。

    “不管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我都不能对这几个人轻易的罢休。不为别的,就从你膝盖的伤势,起码也要以牙还牙。”

    “所以你从今天早上我走出家门开始就一直在跟踪我,对不对?”

    假装去学校,和周煜一起出门,为了不被发现故意不让司机送。我和周煜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频繁的回头,又都是空无一物。

    我还以为自己是做贼心虚,因为害怕被发现,才疑神疑鬼的。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你说的没错,那个人的确是我,不过,你用错了词,对于别人来说叫跟踪,对我来说不叫。”

    跟踪就是跟踪,我实在想不出,在这点上苏宇衡是怎么判定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的。我还奇怪,他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大早上的出现在我们家,然后又一声不吭的走掉,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其实,他就等在我们家门口,一刻都没有离开。

    “我只是想送你去学校,结果就看到你和你后妈的那个儿子一起出来,我是不放心才跟着的,不能算是跟踪。”

    我以前也总在金瑞或者是米雪儿等一众朋友的面前,称呼周煜为后妈的儿子。在我的圈子里这也一度成为周煜的代名词。可也不知是怎么,今天听到这话从苏宇衡的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于是故意和他强调:“他的名字叫周煜。”

    苏宇衡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将手中已经吸了大半的烟丢进一旁的水杯中熄灭。

    地下室从归属我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有男孩子来住过,包括金瑞在内。而且我也不喜欢他们吸烟,每次开派对的时候,也都是把吸烟的人赶到外面去,抽完了在回来,

    没有可以装烟蒂的物件,苏宇衡居然直接用喝水的杯子代替。要知道,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杯子之一。

    “过来,到我身边来。”苏宇衡说着将自己的身体稍微像旁边移动了一下,把沙发让出一个位置来给我。

    苏宇衡的性情,总是反复无偿的。只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就已经见他从蛮不讲理到义正言辞,并且随时的喜怒无常。

    再者,从我身上占便宜,几乎要变成他的一种习惯。

    他见我犹豫不决,故意放缓了语气,哄骗道:“我是担心你的膝盖,地上凉,湿气又重,你若是坐的时间久了,膝盖难免又要酸疼了,想要痊愈就更不容易了。”

    我听着他一口气说完,全都是在为我着想的话,不置可否。

    “过来坐,我保证不会在动你一根手指头。”苏宇衡继续一脸坦诚的补充,然后又将故意将自己的身体向一边动了两下,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看在他一脸真诚的份上,我才勉强相信,起身做了过去。

    苏宇衡的体内,自出生那天起血液中就流淌着狡猾的气息,断然不会在一朝之间就大彻大悟。

    都怪我,定力不够,轻易的就被他的一点小手段所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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