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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峄县、斩王笑,立一大功……” 宋行柏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精锐他不是没有,他麾下有三千家丁,训练有素,兵甲齐备,还配有鸟铳,个个都是精壮之士。 但这三千家丁是他自己花银子养的,是私兵、不受朝廷调遣的。 他宋行柏能在江北立足,搜刮银钱过快活日子,凭借的是什么?一是关明的提携,二就是这些握在手上的私兵。 就是有这三千家丁在手,换谁当了皇帝谁当了首辅,要想动他宋行柏,都得掂量掂量。 攻不下峄县,不是宋行柏不会打仗。而是普通官兵的兵饷被吃干净了,战力稀松。宋行柏又舍不得拿自己的兵去攻城…… 但如果能诈开城门,夺峄县、斩王笑呢? 若许能在江北四镇之外再开一镇,由自己镇守。到时兖州的银钱只归自己,还能练更多私兵。岂不比在关明手底下喝汤更快活? 有此威名,南京还能管得到自己?就算来年清兵再南下,自己的身价也不同了。 “做了!就依你所言,回复王笑,明日去赴宴。传令下去,让本将的亲卫营好好歇一夜,明日攻入峄县,斩杀王笑……” 这夜宋行柏想着以后的前景,激动得睡不着觉。 兖州比徐州虽然差点,但也是运河边上的富饶之地。到时以防备齐王、建奴之名,向南京索要钱粮,再向山东富户索要些银子。 如此一来,钱越来越多,私兵越来越多,地位也越来越高,于是钱又越来越多…… 这些事当然也有很多小技巧,好在宋行柏已和关明耳濡目染了许久,学了个七七八八。 比如“打饷”,打饷的意思就是,你南京朝廷给的军饷不够,那我只好自己去找百姓要;比如“奏银”,就是每年给官员们一些好处,这样他们会上书帮忙要饷…… 宋行柏辗转反侧想到半夜,好不容易才入眠。 迷迷糊糊中,忽听前面军鼓大作…… “袭营了!将军,山东兵袭营了!” 宋行柏惊起,呼道:“他怎么敢?!不……他的援兵来了吗?多少人?!” “卑职不知……” 宋行柏一边穿戴盔甲,心中大骂不已。这狗崽子,说好明天赶宴,今天却来偷自己的营,不要脸! 然而没等他穿好盔甲,一道道急报已经传了过来。 “报!外营被攻破……” “报!山东兵已杀向中军大帐……” 宋行柏大惊,喝道:“怎么这么快?!” 不等士卒回答,他已听到一阵阵呼喝声如浪盖过来。 “大楚虢国公在此,国公爷乃先帝之婿、当年天子之姑父,尔等执刀相向,欲造反耶?” ~~ “虢国公特来平叛,凡受蒙蔽者放下刀兵,可免遭牵连。执意从贼者格杀勿论……” 呼喊声中,峄县守军已穿进宋行柏的营地,直扑中军。 王笑跨坐在马上,面沉似水。 “花露浓,给我冲溃他们!” “是!”花爷大喝一声,拔马便上。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好没有气势啊…… 峄县守军本就只有三千余人,加上王笑带来的五百轻骑,一共也只有三千五百余人。 这夜王笑留了一千人守城,只带二千五百人冲宋行柏的营地。 换作别人肯定是不敢这么干的,也就是王笑仗着自己的身份,料定了南军士卒不敢拼命相搏。 下午王笑派人在城头叫喊,质问宋行柏为何叛乱,许多士卒都已听到。接着他们又听说宋行柏答应明天赴约去与王笑解释。 在这些小兵想来,这场仗可能打不起来了,隐隐还觉得宋总兵的气势不如虢国公,自己这边似乎没什么底气。 等到夜里,峄县兵马突然攻营,又高喊“虢国公乃天子姑父”,慌乱中不少人便弃械而降。 宋行柏的三千家丁都没想到峄县兵马突得这么快,睡梦中被杀伤不少,余下人连忙起身去救宋行柏。 “快撤!别管那些人了……” 花爷已领兵杀至宋行柏大营外时,他才集结了不到两千家丁,惊慌之下也顾不得剩下的家丁,匆忙领着家丁就撤。 徐镇的溃兵冲散了家丁的阵型,事实上慌乱中他们本也没什么阵型,此时和溃兵混在一起更是难以组织起来。打是不敢再打了,只好不停跑,手中的鸟铳都不敢回头发射。 花爷被王笑敲打了一番后,正憋着股劲想要立功。此时眼看着宋行柏想逃,赶紧冲杀上去。 “保护将军!” 家丁之中确有猛士,为了护住宋行柏,接连转身拦上来。 花爷见状心惊不已,暗道如果对方早派这些人攻城,未必不能在国公来之前攻进峄县。但到了现在,国公已不会再给对方组织兵力反攻的机会…… ~~ 柳岚山的马车走得不快,走了半日到台儿庄以北的大张头山附近,自有扈从给他搭好宿营歇息。 这夜睡到黎明,忽听北面隐隐有呼喊声传来,柳岚山翻身而起。 “公子,也不知那是什么动静,是否要去打探?” “不必了,我们动身吧。那是宋行柏败逃了,呵,一天都撑不住,真是废物。” 老仆点点头,让随行的童子进来帮柳岚山更衣,嘴里不由问道:“公子劝降马时胜,已立下功劳,守不守得住台儿庄、攻不攻得下峄县,这都是那些武夫的事。你是千金之躯,何苦如此风餐露宿的奔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柳岚山摊开双手任童子披上衣服,叹道:“王笑此人是乱臣贼子,他尚公主得以幸进,向来仇视科举士族。这次我们若不北上,他便要攻略河北诸地。往后一旦让其坐大,必颠覆大楚社稷。 江北四镇这些军阀只知拥兵自重,不思进取。盖当此内外凋敝时,竟也不能拿出破釜沉舟之勇气,可叹、可恨!我前两日就劝宋行柏派精锐攻城。他死活不愿,如今如何?兵败惶惶,被我言中了啊。就是这样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我不鞭策怎么行?” 柳岚山嘴里侃侃而谈,穿戴好之后上了马车,自语道:“此去台儿庄,只盼关明别再让我失望了……” ~~ “柳岚山跑回来了?” 台儿庄城外,关明听到禀报,脸上浮起厌恶的表情。 帐中诸人见了,纷纷开口讥嘲起柳岚山来。 “这柳岚山不过是娶了个郑家庶女,竟比郑昭业还傲气。借着劝降马时胜的小功,平日里颐指气使。好不容易把他打发到宋行柏军中,竟又跑回来了。” “南京城里衮衮诸公不知兵事,又不相信将军,每每派一些文臣来指手划画。若 -->>
,攻峄县、斩王笑,立一大功……” 宋行柏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精锐他不是没有,他麾下有三千家丁,训练有素,兵甲齐备,还配有鸟铳,个个都是精壮之士。 但这三千家丁是他自己花银子养的,是私兵、不受朝廷调遣的。 他宋行柏能在江北立足,搜刮银钱过快活日子,凭借的是什么?一是关明的提携,二就是这些握在手上的私兵。 就是有这三千家丁在手,换谁当了皇帝谁当了首辅,要想动他宋行柏,都得掂量掂量。 攻不下峄县,不是宋行柏不会打仗。而是普通官兵的兵饷被吃干净了,战力稀松。宋行柏又舍不得拿自己的兵去攻城…… 但如果能诈开城门,夺峄县、斩王笑呢? 若许能在江北四镇之外再开一镇,由自己镇守。到时兖州的银钱只归自己,还能练更多私兵。岂不比在关明手底下喝汤更快活? 有此威名,南京还能管得到自己?就算来年清兵再南下,自己的身价也不同了。 “做了!就依你所言,回复王笑,明日去赴宴。传令下去,让本将的亲卫营好好歇一夜,明日攻入峄县,斩杀王笑……” 这夜宋行柏想着以后的前景,激动得睡不着觉。 兖州比徐州虽然差点,但也是运河边上的富饶之地。到时以防备齐王、建奴之名,向南京索要钱粮,再向山东富户索要些银子。 如此一来,钱越来越多,私兵越来越多,地位也越来越高,于是钱又越来越多…… 这些事当然也有很多小技巧,好在宋行柏已和关明耳濡目染了许久,学了个七七八八。 比如“打饷”,打饷的意思就是,你南京朝廷给的军饷不够,那我只好自己去找百姓要;比如“奏银”,就是每年给官员们一些好处,这样他们会上书帮忙要饷…… 宋行柏辗转反侧想到半夜,好不容易才入眠。 迷迷糊糊中,忽听前面军鼓大作…… “袭营了!将军,山东兵袭营了!” 宋行柏惊起,呼道:“他怎么敢?!不……他的援兵来了吗?多少人?!” “卑职不知……” 宋行柏一边穿戴盔甲,心中大骂不已。这狗崽子,说好明天赶宴,今天却来偷自己的营,不要脸! 然而没等他穿好盔甲,一道道急报已经传了过来。 “报!外营被攻破……” “报!山东兵已杀向中军大帐……” 宋行柏大惊,喝道:“怎么这么快?!” 不等士卒回答,他已听到一阵阵呼喝声如浪盖过来。 “大楚虢国公在此,国公爷乃先帝之婿、当年天子之姑父,尔等执刀相向,欲造反耶?” ~~ “虢国公特来平叛,凡受蒙蔽者放下刀兵,可免遭牵连。执意从贼者格杀勿论……” 呼喊声中,峄县守军已穿进宋行柏的营地,直扑中军。 王笑跨坐在马上,面沉似水。 “花露浓,给我冲溃他们!” “是!”花爷大喝一声,拔马便上。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好没有气势啊…… 峄县守军本就只有三千余人,加上王笑带来的五百轻骑,一共也只有三千五百余人。 这夜王笑留了一千人守城,只带二千五百人冲宋行柏的营地。 换作别人肯定是不敢这么干的,也就是王笑仗着自己的身份,料定了南军士卒不敢拼命相搏。 下午王笑派人在城头叫喊,质问宋行柏为何叛乱,许多士卒都已听到。接着他们又听说宋行柏答应明天赴约去与王笑解释。 在这些小兵想来,这场仗可能打不起来了,隐隐还觉得宋总兵的气势不如虢国公,自己这边似乎没什么底气。 等到夜里,峄县兵马突然攻营,又高喊“虢国公乃天子姑父”,慌乱中不少人便弃械而降。 宋行柏的三千家丁都没想到峄县兵马突得这么快,睡梦中被杀伤不少,余下人连忙起身去救宋行柏。 “快撤!别管那些人了……” 花爷已领兵杀至宋行柏大营外时,他才集结了不到两千家丁,惊慌之下也顾不得剩下的家丁,匆忙领着家丁就撤。 徐镇的溃兵冲散了家丁的阵型,事实上慌乱中他们本也没什么阵型,此时和溃兵混在一起更是难以组织起来。打是不敢再打了,只好不停跑,手中的鸟铳都不敢回头发射。 花爷被王笑敲打了一番后,正憋着股劲想要立功。此时眼看着宋行柏想逃,赶紧冲杀上去。 “保护将军!” 家丁之中确有猛士,为了护住宋行柏,接连转身拦上来。 花爷见状心惊不已,暗道如果对方早派这些人攻城,未必不能在国公来之前攻进峄县。但到了现在,国公已不会再给对方组织兵力反攻的机会…… ~~ 柳岚山的马车走得不快,走了半日到台儿庄以北的大张头山附近,自有扈从给他搭好宿营歇息。 这夜睡到黎明,忽听北面隐隐有呼喊声传来,柳岚山翻身而起。 “公子,也不知那是什么动静,是否要去打探?” “不必了,我们动身吧。那是宋行柏败逃了,呵,一天都撑不住,真是废物。” 老仆点点头,让随行的童子进来帮柳岚山更衣,嘴里不由问道:“公子劝降马时胜,已立下功劳,守不守得住台儿庄、攻不攻得下峄县,这都是那些武夫的事。你是千金之躯,何苦如此风餐露宿的奔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柳岚山摊开双手任童子披上衣服,叹道:“王笑此人是乱臣贼子,他尚公主得以幸进,向来仇视科举士族。这次我们若不北上,他便要攻略河北诸地。往后一旦让其坐大,必颠覆大楚社稷。 江北四镇这些军阀只知拥兵自重,不思进取。盖当此内外凋敝时,竟也不能拿出破釜沉舟之勇气,可叹、可恨!我前两日就劝宋行柏派精锐攻城。他死活不愿,如今如何?兵败惶惶,被我言中了啊。就是这样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我不鞭策怎么行?” 柳岚山嘴里侃侃而谈,穿戴好之后上了马车,自语道:“此去台儿庄,只盼关明别再让我失望了……” ~~ “柳岚山跑回来了?” 台儿庄城外,关明听到禀报,脸上浮起厌恶的表情。 帐中诸人见了,纷纷开口讥嘲起柳岚山来。 “这柳岚山不过是娶了个郑家庶女,竟比郑昭业还傲气。借着劝降马时胜的小功,平日里颐指气使。好不容易把他打发到宋行柏军中,竟又跑回来了。” “南京城里衮衮诸公不知兵事,又不相信将军,每每派一些文臣来指手划画。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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