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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望向远处的战场,只见秦山河的大旗还在向前,而皮岛军的人数已比刚才又少了许多。 下一刻,王珠板着脸走过来,从姚文华手里接过帅印,也不说话,径直向城头下走去。 姚文华一愣,喃喃道:“这是做什么?” ~~ 秦玄炳趴在战壕上向前看去,目光中只有惨烈的厮杀、遍地的尸骸。 他心里渐渐明白过来。 秦山河这是不打算再回头了,这是想要战死吗? 秦玄炳忽然间像是感受到了秦山河的某种心境,为何归楚之后在皮岛不愿回来,为何到德州之后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 因为自己不信他…… “该怎么证明我们不是奴才?” 秦玄炳脑中忽然回想起皮岛那些将士的呐喊,才知道他们心里一直担忧的是什么。 他们不怕死,只怕被视为懦夫。 “如果我们被捉到关外成了包衣,能逃回来吗?”战壕上忽然有士卒低声问道。 这个问题秦玄炳不是第一次听到。 但唯有在这时候,他看着那些奋不顾身的身影,才能体会到那些皮岛将士是经历了多少艰难才回到这里的。 他们迎着清军的炮火,甚至没有一个人后退。 秦玄炳心中浮起无尽的悔意,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之前都不相信三伯。 或许天意弄人就是这样,如果秦山河活得好好的,秦玄炳也许一辈子都会记恨他。 也唯有他去赴死,秦玄炳才会彻底原谅他。 天边云卷云舒,嘲弄着这些凡夫俗子…… “三伯是心灰意冷了吗?他在生我的气吗?”秦玄炳想到这里,觉得像心中长出了一根刺般难受。 “将军,我们冲锋吧。”有士卒低声问道。 秦玄炳没有回答,抬眼望向令旗。 然而令旗未动,天地间也没有战鼓声。 “快啊,让我去救他回来。”秦玄炳心道…… ~~ “临阵退缩者,斩!” 阿巴泰喝了一声,正蓝旗的刀斧手们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一排退下来的镇南军兵士的头颅斩下来。 血泼洒在地上,镇南军的将士们眼中满是绝望,无奈地继续向前杀向楚军。 阿巴泰抬头看着战场,稍稍舒了一口气。 督阵并不是轻松的事,秦山河攻势凶猛,一开始就把阿巴泰吓了一跳。 阿巴泰忽然想到兵法中对强军与弱军的分析。 嗯,他也是读过兵法的,当年皇太极要求诸贝勒都学兵法……所谓“兵无选锋曰北”,凡与敌交战,当有精兵猛战为先锋,如此有时弱军也能胜强军。 比如当年曹操攻乌桓,乌桓兵力强盛可称强军,曹操兵少,又因辎重运输不及披甲之士都很少、人心惶惶,可称弱军。但曹操以张辽为先锋,攻势凌厉,所向披靡,斩杀蹋顿,乌桓军虽众,最终败逃。 阿巴泰认为,这一战,大清兵势雄厚,自是强军,可惜以吴阎王部镇南军为先锋。楚军虽是弱军,秦山河却是亲自为先锋。如此一来,镇南军差点又要败逃了。 好在,有自己督阵。 两万八旗精锐持刀站在战场后方,逼得镇南军只能直面一万楚军。若说残酷,对镇南军而言,这确实是他们这辈子打得最残酷的一场。 前有狼、后有虎,如同石磨般把他们的性命碾碎,想逃也不能逃,无比地绝望。 但对于清军来说,这是极有效的手段。 五万人就算只是站在那让一万人砍,也够这一万楚军精疲力尽。何况是威逼之下终于奋起余勇。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阿巴泰目光看去,发现楚军锐气已失了大半,战场上的局势终于颠倒过来。 阿巴泰知道,只要再派一支生力军,轻而易举就能击败楚军。但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多尔衮并无反应。 这是要继续驱使镇南军杀敌。 阿巴泰冷笑了一下,心想也不知今天镇南军要死多少人才够。 但这一战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报!” 有信马奔回来,很快,多尔衮让人把信报传递给阿巴泰与吴阎王。 “豫亲王回复,王笑所部尚在武邑与镶白旗大军对峙……” 阿巴泰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看来,不会再有变故了……” ~~ 与此同时,武邑,镶白旗大营。 多铎登上高高的瞭望塔,拿着千里镜又仔细观察了一遍楚军的阵线。 清军学着楚军的做法,驱使百姓修筑了长长的防御工事,塔建营寨。加上还有乌真超哈营的炮火,根本不给楚军决战突围的机会。 不是他多铎怕了王笑,而是眼下更重要的任务是防止王笑回归山东。 只要等大军攻陷山东,多铎当然敢放手与王笑决一死战。 至于眼下,更重要的是时时注意楚军的动向,防止他们绕过自己的防线支援德州。 亲自观察了一片之后,多铎又招来探马,询问是否有异常。 王笑昨天派了五千骑试图南下走新河、冀州去德州,就是被多铎提早打探到,派兵截下了他们。 因此多铎极重视楚军动向。 一个个消息汇总起来,多铎确定那四万余楚军包括一万余骑兵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 镶白旗大营以西,楚军帐营里正在议事。 “多铎是宿将,要想瞒过他的眼睛绕道到德州,怕是很难。”王珍沉吟着。 秦玄策道:“再绕远一点,走临清呢?” “绕到哪里都一样,只要多铎发现,我们渡过运河前就要被他追上。被半渡而击,并不有利。” 夏向维点点头,道:“绕得太远,赶不上德州一战的话也不妥。” “那就强攻?” “国公说了,再等两天。” “问题是再等两天,后面的巩尔岱、图尔格这两支建奴又追上来了。到时我们又被包围了。” “既然国公说了等两天,我们就等着吧。” 秦玄策只好点点头,又问道:“他到底去哪了?只领了两千人走,遇上建奴大军怎么办?” 夏向维没有回答他,只是自语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 江海之上,一艘小船正沿着滹沱河冲进大海,沿着海岸线向南漂流而去。 ~~ 沧州城。 一车车的粮食、辎重正从北面追来,送进北门。 而南门,一车一车的粮食正络绎不绝地运向更南边,送往多尔衮的大营。 在西门,一支两千余人的队伍正在城门外等候。 有清兵跑回来,恭恭敬敬 -->>
过头,望向远处的战场,只见秦山河的大旗还在向前,而皮岛军的人数已比刚才又少了许多。 下一刻,王珠板着脸走过来,从姚文华手里接过帅印,也不说话,径直向城头下走去。 姚文华一愣,喃喃道:“这是做什么?” ~~ 秦玄炳趴在战壕上向前看去,目光中只有惨烈的厮杀、遍地的尸骸。 他心里渐渐明白过来。 秦山河这是不打算再回头了,这是想要战死吗? 秦玄炳忽然间像是感受到了秦山河的某种心境,为何归楚之后在皮岛不愿回来,为何到德州之后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 因为自己不信他…… “该怎么证明我们不是奴才?” 秦玄炳脑中忽然回想起皮岛那些将士的呐喊,才知道他们心里一直担忧的是什么。 他们不怕死,只怕被视为懦夫。 “如果我们被捉到关外成了包衣,能逃回来吗?”战壕上忽然有士卒低声问道。 这个问题秦玄炳不是第一次听到。 但唯有在这时候,他看着那些奋不顾身的身影,才能体会到那些皮岛将士是经历了多少艰难才回到这里的。 他们迎着清军的炮火,甚至没有一个人后退。 秦玄炳心中浮起无尽的悔意,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之前都不相信三伯。 或许天意弄人就是这样,如果秦山河活得好好的,秦玄炳也许一辈子都会记恨他。 也唯有他去赴死,秦玄炳才会彻底原谅他。 天边云卷云舒,嘲弄着这些凡夫俗子…… “三伯是心灰意冷了吗?他在生我的气吗?”秦玄炳想到这里,觉得像心中长出了一根刺般难受。 “将军,我们冲锋吧。”有士卒低声问道。 秦玄炳没有回答,抬眼望向令旗。 然而令旗未动,天地间也没有战鼓声。 “快啊,让我去救他回来。”秦玄炳心道…… ~~ “临阵退缩者,斩!” 阿巴泰喝了一声,正蓝旗的刀斧手们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一排退下来的镇南军兵士的头颅斩下来。 血泼洒在地上,镇南军的将士们眼中满是绝望,无奈地继续向前杀向楚军。 阿巴泰抬头看着战场,稍稍舒了一口气。 督阵并不是轻松的事,秦山河攻势凶猛,一开始就把阿巴泰吓了一跳。 阿巴泰忽然想到兵法中对强军与弱军的分析。 嗯,他也是读过兵法的,当年皇太极要求诸贝勒都学兵法……所谓“兵无选锋曰北”,凡与敌交战,当有精兵猛战为先锋,如此有时弱军也能胜强军。 比如当年曹操攻乌桓,乌桓兵力强盛可称强军,曹操兵少,又因辎重运输不及披甲之士都很少、人心惶惶,可称弱军。但曹操以张辽为先锋,攻势凌厉,所向披靡,斩杀蹋顿,乌桓军虽众,最终败逃。 阿巴泰认为,这一战,大清兵势雄厚,自是强军,可惜以吴阎王部镇南军为先锋。楚军虽是弱军,秦山河却是亲自为先锋。如此一来,镇南军差点又要败逃了。 好在,有自己督阵。 两万八旗精锐持刀站在战场后方,逼得镇南军只能直面一万楚军。若说残酷,对镇南军而言,这确实是他们这辈子打得最残酷的一场。 前有狼、后有虎,如同石磨般把他们的性命碾碎,想逃也不能逃,无比地绝望。 但对于清军来说,这是极有效的手段。 五万人就算只是站在那让一万人砍,也够这一万楚军精疲力尽。何况是威逼之下终于奋起余勇。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阿巴泰目光看去,发现楚军锐气已失了大半,战场上的局势终于颠倒过来。 阿巴泰知道,只要再派一支生力军,轻而易举就能击败楚军。但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多尔衮并无反应。 这是要继续驱使镇南军杀敌。 阿巴泰冷笑了一下,心想也不知今天镇南军要死多少人才够。 但这一战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报!” 有信马奔回来,很快,多尔衮让人把信报传递给阿巴泰与吴阎王。 “豫亲王回复,王笑所部尚在武邑与镶白旗大军对峙……” 阿巴泰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看来,不会再有变故了……” ~~ 与此同时,武邑,镶白旗大营。 多铎登上高高的瞭望塔,拿着千里镜又仔细观察了一遍楚军的阵线。 清军学着楚军的做法,驱使百姓修筑了长长的防御工事,塔建营寨。加上还有乌真超哈营的炮火,根本不给楚军决战突围的机会。 不是他多铎怕了王笑,而是眼下更重要的任务是防止王笑回归山东。 只要等大军攻陷山东,多铎当然敢放手与王笑决一死战。 至于眼下,更重要的是时时注意楚军的动向,防止他们绕过自己的防线支援德州。 亲自观察了一片之后,多铎又招来探马,询问是否有异常。 王笑昨天派了五千骑试图南下走新河、冀州去德州,就是被多铎提早打探到,派兵截下了他们。 因此多铎极重视楚军动向。 一个个消息汇总起来,多铎确定那四万余楚军包括一万余骑兵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 镶白旗大营以西,楚军帐营里正在议事。 “多铎是宿将,要想瞒过他的眼睛绕道到德州,怕是很难。”王珍沉吟着。 秦玄策道:“再绕远一点,走临清呢?” “绕到哪里都一样,只要多铎发现,我们渡过运河前就要被他追上。被半渡而击,并不有利。” 夏向维点点头,道:“绕得太远,赶不上德州一战的话也不妥。” “那就强攻?” “国公说了,再等两天。” “问题是再等两天,后面的巩尔岱、图尔格这两支建奴又追上来了。到时我们又被包围了。” “既然国公说了等两天,我们就等着吧。” 秦玄策只好点点头,又问道:“他到底去哪了?只领了两千人走,遇上建奴大军怎么办?” 夏向维没有回答他,只是自语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 江海之上,一艘小船正沿着滹沱河冲进大海,沿着海岸线向南漂流而去。 ~~ 沧州城。 一车车的粮食、辎重正从北面追来,送进北门。 而南门,一车一车的粮食正络绎不绝地运向更南边,送往多尔衮的大营。 在西门,一支两千余人的队伍正在城门外等候。 有清兵跑回来,恭恭敬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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