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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长得像罢了。”

    “不是像,她就是。”

    樊昌愣住了,她不知道荆蕴谦为何这般笃定,便只得说道:“一定是今天太阳太毒了,晒得人眼花了,想是你认错人了。”

    荆蕴谦的声音透着怅惘:“我认错了谁也不会认错她。你问我为何慌张,大抵是因为我一直以为她早已经死了。而旁人不慌,是因为他们没见过她。”

    荆蕴谦的话不错,放眼今日参加祭礼的人中,确实只有荆蕴谦一个人见过薄笕音。可是按说凭“荆蕴谦”的这个人和薄笕音的关系,他们的重逢并不至于让荆蕴谦几近崩溃。樊昌带着心里的疑虑和肯定,说:“大难不死……也是福气,王爷还是放宽心吧,别叫别人真的攀咬到你,说你和前朝的事有瓜葛。”

    这句话,让荆蕴谦倒吸了一口冷气,樊昌的话让荆蕴谦一下子回过神。对呀,他不应该如此的!他目光躲闪着樊昌樊昌。樊昌还是和平时一样,目光向秋水一般平静地望着自己。

    “也罢,只是她和从前的薄皇后……太不一样了,我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复仇的人,心里的念想折磨着,外表自然不会和从前一样的?想来她也着实可怜。王爷也没什么可不解的,她和陛下说到底是有国仇家恨的。只是如此一来,扣上这行刺的大罪,只怕是她这十多年间的筹谋也……”

    “好一个国仇家恨……”荆蕴谦颇有些愤恨地说,“她以为如此就能大仇得报吗?”

    樊昌劝道:“每个人的境遇都是不一样的,说句大不敬的话,经过当年一事,薄皇后侥幸活下来必是经历了重重磨难,如今又出现在祭礼上,想必是非常人心志所不能及的。王爷既疑惑,何不找个机会亲自去问问薄皇后,她怎会流落至此,又或者她凭一己之力行刺陛下……意欲何为?若是旁人行刺,左不过七十二道刑罚过一遍之后再杀一群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只是陛下心有七窍,如今只需要让他知道行刺之人是谁,王爷都无需多加思索,陛下那边便自然不会急着杀了她。相比起杀死一个刺客,陛下更愿意知道天下还有多少人图谋着自己的性命。”

    荆蕴谦点了点头,叹道:“我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凭她当年在京中的人脉,借刀杀人或是怎么都行,为何如此匪气十足地在祭坛上公然行刺,我想救她都无从下手。”

    看着荆蕴谦脸上解不开的愁容,樊昌不觉自己的心竟跟着痛了起来。不只是因为同情薄笕音的境遇,更是因为荆蕴谦自从目睹薄笕音行刺一事之后一直没有散去的担心和困惑——荆蕴谦为何对薄笕音的处境如此介意?樊昌克努力制自己不多想,却无济于事,便只得劝道:“王爷……陛下是您的父皇,这话在家里说说便罢了,在外千万要慎言啊。”

    可是此话出口,荆蕴谦却没有说话,樊昌有些后悔自己的语失,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只得默不作声地等着荆蕴谦说话。过了许久,荆蕴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许多事,一直以来我都瞒着你,原因就是我不想你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背负太多。可今日我忽然想明白了,这些事我若连你都瞒着,那我真的不配为人了。可若我今日将一切与你和盘托出,你定会恨我。”

    “王爷是在说我吗?我为何……我不会的。”

    荆蕴谦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道:“往事沉沦,一时间竟不知从哪句话说起。而今日的事,由笕音而起,那我就从她说起吧。”

    荆蕴谦看着樊昌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说道:“我与笕音的确是故人,而且是自幼相识的那种。我第一次见她时我七岁,而她才四岁,躲在薄师父的身后不敢往前走一步,我把我的小木马给她玩,她还吓哭了。最后一次见她,我十八岁,她十五岁,那是在广寒庭的大婚典礼上,我眼看着她喊着我的名字被管将军抱离了后殿。那天乱箭之中我和她约定,如若有命,我们便在翌年的上元夜于东郊槐林裕恩寺相见,可是直到那天我甚至都不能起身下床,只得听着外边的爆竹声错过了那年的上元夜。后来,我从每一个人的口中都听到了她自尽的传闻,我也派出了许多人暗中去寻找她却始终未果,再也没人见过她,只留下白玉歧边一座空冢。我们相识十一年,我认错了谁,都不会认错她。”

    樊昌此时已经惊得无比愕然,她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她的声音有些透着失望的无力:“原来是……昔日薄皇后与殿下才是真心属意,那惠帝……岂能不知你心意?”樊昌的心中,固然有着对此事的万千疑惑,但是她心中的怅惘竟也开始潜滋暗长起来,惠冲帝终究这般不堪。虽然惠冲帝和惠冲后的感情为天下人皆知,可是到最后他自己的皇后心中竟然装的不是自己。原来天下的人君,到底都是一个模样。

    “哈哈哈!”荆蕴谦突然笑出了声,“荆鋆祺就是个笑话!他是全天下的笑话!”

    樊昌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和荆蕴谦一起忧虑,还是该哀悼自己的徒劳。

    “荆鋆祺……”荆蕴谦低声喃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个笑话,他纠结、他迂腐、他就是个疯子!天下人都说他可怜可叹,你可知在我心中他可悲可笑。”

    “王爷!”樊昌紧紧抓住荆蕴谦的手腕,一个劲儿地摇头,告诉他不要再说下去,可是荆蕴谦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一样,自顾自地往下说:“小时候,方士算得他命里缺金,太后就着人给他起了那么拗口的名字,希望借名字改变命运。结果运改了,命也没了。十多年前,他就知道宬王的野心,但是他却畏首畏尾的迟迟不去控制约束他,直到那一天宬王杀了所有人他居然还萌生了偷梁换柱这种可笑的想法。他看着自己设计的铁铩杀了自己的宗亲、重伤了自己,在昏迷前的一瞬间还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一切在宬王身上重演一遍。可是最终呢?如今且看看,他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每天苟延残喘地活着,而宬王却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樊昌不可思议地看着荆蕴谦,颤抖地说:“你……是说?”

    “荆鋆祺没死,他……”

    “你竟真是的……”

    “对,我就是荆鋆祺。”荆蕴谦平静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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