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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再往前走就是一个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小巷,宽度大概勉强够三人并排,是个方便对方伏击的好地方。我走在前面——为身后一对杀手开路。

    切嗣忽然说“你猜前面有多少那种东西?”

    很奇怪,我似乎对此有很强的既视感,甚至能隐隐想象出来杀手先生所描绘的生物的样子。

    “反正肯定不会少就是了。”

    身后杀手速度很快的压枪上膛,我听到了他烦躁的‘啧’了一声。

    “你能自保吗?”他说,“我现在确定你和这件事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了,刚刚表层的追踪术式散掉之后,露出了一个嫁接的术式,很淡,但是洗清了你的嫌疑。”

    他顿了一下“我很想为此表示抱歉并把你送回安全的地方去——但我们现在恐怕谁都走不了了。”

    他抬起脚,我清楚的看到他刚刚踩过的地方亮起了一个魔纹。

    “我当然能,”我从后腰拔出十代首领交给我的那把枪“只是不知道橡皮弹对这些东西有用吗?”

    杀手先生嗤笑了一声“那种小孩子的东西?”

    他看向小巷深处,深呼了一口气“舞弥。”

    小姐姐顺从的递了一盒子/弹给我,随即又像影子一样退回到杀手先生身后。

    “对付这种东西,怎么也得用水银才行。”

    味道是从小巷尽头的一个下水井盖里蔓延出来的,卫宫切嗣点点头示意就是这里。

    他低声的为舞弥解释“这是尸鬼的味道。”

    杀手先生率先在我们所有人之前爬了下去,随即又打手势暗示我们可以下来。

    我们也爬了下去,在刚刚踩进污泥里时,迈步还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这里的主人建造的桥。

    不是那种简易的木板,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桥梁——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魔术工坊。

    “这个外道魔术师应该很喜欢日本的浮世绘文化。”卫宫切嗣说。

    我们一起踏上了桥,杀手先生扭开了警用手电,照着下面示意我们去看——桥下原来都是暗红色的污泥。

    “是不是很像地狱图景里的血池?”杀手先生问。

    他也没指望我们回答,就把手电抬起来照向前面——右前方的拱门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蜘蛛,那些飞拱就是它的腿,上面圆形的装饰物则是一只只眼睛,雕刻的活灵活现,我仿佛能听到这只蜘蛛的尖啸声。

    “络新妇。”杀手先生点评道。

    事实上蜘蛛在日本的传说中经常出现。日本甚至有“朝蜘蛛はいいが夜蜘蛛は亲に似ていても杀せ”这样的俗语——但是这上面的雕刻还是头一次让我感到如此强烈的不详....看久了甚至有一种晕眩感。

    “我听过一种说法,是被蜘蛛的丝缠上的人,蜘蛛就会把他拖到地狱。”舞弥小姐姐说。

    “你说的是贤渊传说?”卫宫切嗣象征性的反问了一下,“是了,的确有这种说法。在那个故事里蜘蛛之丝象征着罪。”

    *

    白发的,看起来似乎有点轻佻的青年人忽然站住。他白色的发尾在手电筒的照映下似乎微微泛着光。

    “怎么不往前走了?”卫宫切嗣刚刚正低头观察着他们脚下的这座桥——它似乎是由某种白色的材料雕刻而成,上面布满了意味不明的暗纹和文字,他正打量的出神,这个叫凯茜帕鲁格的青年的忽然停顿让他差点撞到对方后背上去。

    “我觉着...杀手先生你应该抬头看一看。”他说。

    卫宫切嗣闻言抬头——不止是拱门,其实四周的墙壁上也都隐晦的雕刻了各种浮世绘风格的浮雕——在上侧的过粱上,阎魔大王手里拿着一副天平,天平里摆了罪人的心脏。呈拱形浮在阎魔大王下方的狱卒们就像是镰刀一样分布在四周。较低的过廊上雕的是被罚堕入地狱的人被烧红的铁链捆绑着前进——

    “...这是...”卫宫切嗣一时没有想到该怎么形容这些东西,正在语塞时,一个不同于他们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最后的审判,”说话的是一个日语口音奇怪的人,他从拱门里走出来,故作绅士的向面前的这三人鞠躬“欢迎来到——我的地狱。魔术师杀手和他的伙伴们。”

    “啊,果然是这样啊,”卫宫说,“这座桥,就是你的蛛丝吧。”

    ——————

    托马斯.盖乌斯令,面前的这个受到魔术师杀手追杀的外道魔术师,确实是时钟塔十二君主家系中的一员,但得以冠有盖乌斯令这个姓氏并不是因为他的血统,而是因为他的天赋。

    他拥有“转化”这一起源。

    事实上对于十二君主中向来坚持贵族主义的盖乌斯令家族来讲,接纳一个外来人作为成员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对于贵族来讲一切又不是那么绝对的事——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盖乌斯令学系正擅长的就是制造合成兽。

    *

    解剖图集《人体构造》是维萨里的著作,它的原始木刻版本对于托马斯.盖乌斯令来讲就如同圣遗物一样,然而那些手稿却在二战期间毁于慕尼黑....这让他一度非常失望。

    但后来他逐渐发现,亲自解剖观察要比看图集好的多,他很快成了魔术师里最杰出的解剖学家。

    “你为什么不能把你的时间用在学术上呢?”君主盖乌斯令不能理解他热衷于观察各种生物生理结构的爱好,认为这是对天赋的浪费,“至今你连一个盖乌斯令的魔术都没有学吧?”

    “可我并没有浪费时间,”托马斯回答,“请您相信,我将是最优秀的盖乌斯令。”

    *

    他并没有撒谎,在开始学习如何制造合成兽之后他一跃成为动物科最优秀的学员,不仅是因为他的起源,恐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对一切生物的生理构造都了如指掌,他能够近乎完美的把各种生物进行拼接并压榨出最大的潜力———托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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