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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对战希普时被卡拉斯召唤回房间的情形,奥林记忆犹新。“呼唤”和“召唤”两种魔法,也许来自相同的根源也说不定。

    然而奥林转念一想,卡拉斯在进行“召唤”仪式前已经结识了他,虽然没有契约,但两人同租蒂朵的房子,也算有所联系。仪式中,除去交感的供品,更有奥林自己的鳞片,所以仪式的难度会大幅度降低。

    奥林根据自己的魔力,飞快计算“联系”和“魔力”的权重,最终摇摇头,对卡拉斯说:

    “你有和我的联系,但你没见过艾因陛下,不可能成功。”

    不可能,尽管奥林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他根据经验和原理得出的结论。换哪个普通的人类魔法师,如果他的资质不差、性格也缺乏偏激,在穷尽几十年的人生钻研“呼唤”和“召唤”魔法后,都会得出相同的结论。

    卡拉斯问:“为什么这样认为?”

    奥林说:“无意冒犯你魔法的奥秘,但我认为‘呼唤’和‘召唤’的关键都是‘联系’。你召唤到我,是因为你有我的物质联系,就是那片鳞,恐怕我死了你也能把尸体叫来跳舞。”

    卡拉斯注视着他,海风的腥味突然凝重起来。卡拉斯探手摸进破旧的羊皮腰包,取出一块折叠的白色手帕,手帕的边缘已经挂出卷卷的棉线,看起来有些眼熟。

    奥林问:“这是?”

    卡拉斯打开手帕,其中包裹着一片暗红色的鳞,边角锐利。

    取下鳞片的疼痛几乎能把奥林从死亡中唤醒,而卡拉斯是绝无可能让他再次承受这疼痛的,所以这鳞片只能是召唤仪式之前、奥林赠与卡拉斯的那一片。

    卡拉斯说:“我是凭着对你的‘理解’才召唤到你的。”

    是魔法变化得太快还是面前的这位过于天才?奥林顿时失语。

    卡拉斯又说:“虽然我没见过艾因陛下,但你画了他的形象,和他本人在祖登的可能性,我会用‘概念’来召唤他。”

    这个“概念”和初学魔法时的那个“概念”还是同一个概念吗!奥林感觉自己瞬间成了历史的尘埃,该从魔法的入门走到了入土。

    奥林支起下巴,说:“用‘呼唤’魔法,我来交涉。艾因陛下的脾气和我截然相反,平白无故被一个人类召唤到,他发起火来,恐怕等不到睡神要我们的命了。”

    卡拉斯说:“我不会让你为难……强大、英俊、狂暴,这是我对艾因陛下的‘概念’。”

    古老魔法中,“概念”描绘的是事物的本质,而卡拉斯的“概念”明显是他对艾因的印象。如果本质和印象相匹配,就算与艾因未曾谋面的卡拉斯,联系到艾因也并非难事。

    奥林的额头上流下冷汗。在严控魔法的迪兰,卡拉斯一个人类,竟然达到了接近古老魔法的境界?

    人类本身是没有魔力的,想要施放魔法必须有魔力的凭依,多数是由魔法生物制成的道具,比如恶魔鳞片制作的魔法书、海洋魔兽骨骼铸造的法杖。奎恩的魔法商店里出售的就是这些东西,随便一件出来都能值卡拉斯做史官一个月的辛苦钱。那么,卡拉斯是如何达到这个境界的?

    “奥林,可以开始了吧?”

    卡拉斯的声音打断了奥林的思考。

    不,是否达到这个境界,在魔法成功之前都还不能断定。

    奥林迅速施法,就着绘制法阵的伤口,他的魔力迅速倾泻而出、填满魔法阵。卡拉斯握住奥林的手,开始吟唱:

    “艾洛温玫瑰第二王朝的皇帝、东南大陆命定的主宰、全境男女的梦中情人、无常的弑神者,艾因·瓦伦廷!谨以群星之辉、孤独的观察者的名义,我呼唤你。请回应我!”

    奥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法阵的中心,随着寒凉的触感在手中凝结,魔法阵中浮现出熟悉的相貌,头顶的双角挺拔如山,背上漆黑的羽翼遮天蔽日。

    成功了!这个人类,绝不是人类!

    魔法阵中艾因的形象逐渐清晰,奥林管不得卡拉斯,单膝跪下行礼,说:“陛下,我谨借人类之手呼唤你……”

    突然,空中响起锐利的哨音,没等艾因有所回应,一发雷霆直击魔法阵,把他的形象打得粉碎。

    高空中有两个指甲大的光点,一黑一金,飘飞舞动,留下炫目的轨迹。金色光点发出溅射的雷电,黑色光点有迷雾缠绕,翻转闪避雷电、游刃有余地回击,空发的雷电魔法去势未止,落到沙滩上,激得猎魔人纷纷扔下行装,往山洞撤退。

    指尖传来血崩般的感觉,奥林的魔力倾泻而出。

    “我们救人!”卡拉斯高喊,借着奥林的魔力迅速吟唱,短剑射出魔法,击碎两条落向猎魔人的雷光,雷光在空中炸开电火,散入海中。

    “你慢点,这么用魔力我受不了,”奥林说。

    卡拉斯赶紧停止施法,揉了揉奥林的手。

    见卡拉斯收了魔法,奥林这才觉得心稍微放下,专心应付场面。迪兰政府的货可不能丢,奥林打了个响指,海滩到山洞之间立刻张开玻璃般的空气罩,他又找来兰纳尔,让他安排搬运货物。

    幸亏黑金光点尚在高空、无意留心地面的情况,攻击并不集中。尽管如此,空气罩还是屡遭波及,发出脆裂的声音。好在猎魔人经验丰富、纪律严格,在这边情况下依然有条不紊地撤离,没几分钟沙滩就空了,货物也藏到了山洞里。

    这时,天上的黑金光点也分出了胜负,金色的光点如同流星,飘摇直坠,向沙滩而来。

    随着金色流星的坠落,奥林渐渐看清,那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一名身穿金甲的小小骑士,面容与他先前见过的皇帝颇为相似;额头鼓出两块拇指大的凸起,是白色的双角还没有长出来;羽翼轻薄稚嫩,根部布满绒毛;加上胸甲上的顺时针金环,奥林毫不怀疑这是他哪一位未曾谋面的侄子。

    先前激战过久,金甲骑士的魔力浓度比人类高不了多少,落在沙滩上恐怕是要见死神。而现在的战局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奥林只能现出人身,升起鳞片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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