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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猛然想起紫色头发的女人还在一旁,她只能轻压下声音:“你们不能那么做……别人会怎么看待卢卡斯?”

    艾瑞克的声音冷了下去:“我想你是害怕别人会如何看待你。”

    女人看向自己的孩子,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我如果害怕,当初就会与他一同离开。”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她的丈夫……“像你们这样外表与常人无异的人根本不会明白连父亲都厌恶自己是什么感受!”

    她的语气忽然强硬起来,仿佛是这些年所承受的压力一瞬间倾泻出来,让她甚至忘记了恐惧而直视着他:“我难道不想卢卡斯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去公园玩耍、去学校上学吗?但那会有多少来自他人的嘲笑和厌恶攻击着他!”

    “躲藏起来就能让那些声音消失吗,这只是在自欺欺人。”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才能保护他!”

    “他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认同,如果连你这个母亲甚至是他自己都不能认同自己那他就会永远会受到世人的歧视!”

    眼看着这俩人快要吵起来,爱丽丝赶紧站起身走过去,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说道:“艾瑞克,冷静一点。”

    但他很冷静,甚至称得上是冷酷,不过相视一眼后他还是顺从的解开对女人的禁锢。

    女主人爬起来后立刻跑过去抱紧了孩子,这次她不再尝试对他们开枪了。

    爱丽丝走近几步,停在了一个让对方觉得相对安全的距离上,她轻叹一声,试图将跑偏的话题拉回来:“我们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意图,事实上是你的儿子将我骗到这里,而我的朋友只是来寻找我。你可以放心,我们离开后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着这幢房子里发生过的事。”

    明明他们两个才是受害者,反倒是她来安慰这个将他们绑起来的人。

    爱丽丝接着说道:“你将他藏起来是不想让他受到歧视,但你要知道还有比这更严峻的问题存在。一些疯狂的科学家会对你的孩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他们会越过法律的界限而将他抓去做研究……如果要藏就藏好。”

    艾瑞克闻言立刻皱起了眉。

    女人似乎冷静了一些,她并不怀疑这段话的可能性,这世上有很多疯子,就像发动世界大战的那些人。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爱丽丝走到艾瑞克身边,“走吧。”

    她没有再去跟那孩子说些什么,因为那个筋疲力尽的孩子已经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走出房门之际艾瑞克低声问道:“你同意她的做法?”

    “说什么同意和不同意……那是人家的孩子,我们能怎么办?”穿过走廊,爱丽丝扶着有着漂亮漆面的木头把手走下楼梯。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我无法回答。一般来说,我懒得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她耸了一下肩膀,“我自己的烂摊子都处理不明白。”

    艾瑞克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可就像她说的一样,他无法去干涉那个孩子的生活,三言两语也不能改变他母亲的想法。

    他转而问道:“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多少?”还有多少人像那个孩子一样生活在黑暗之中。

    “谁知道呢……可能很多,也可能很少……我有没有说过在你之前我就遇到过一些变种人?”

    “一些?”

    “好吧,是几个。但他们也并没有产生外表的变异,最多也就是头发颜色鲜艳一些。”

    艾瑞克缄默片刻,忽而说道:“外表变异与否无法改变我们的本质,我们也同样在隐藏。”

    “不然呢,将自己暴露出去登上报纸然后等着被科学怪人抓走切成薯片?”她开了个没有人会觉得好笑的玩笑,因为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隐藏起来不好吗,我曾经在城市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不是那帮混蛋打破了平静……”

    “你想过平静的生活?”

    “我的梦想是想去澳洲养袋鼠。”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是曾经,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年轻人,思虑过重会加速衰老,你不要总把事情想得很复杂。”

    虽然这个世界从不简单。

    艾瑞克先她一步打开了别墅大门让她先走,“在意识世界中我听见了你最后说的话。”

    她表情一僵,那不是很尴尬?看人家的小电影还被本人知道了……

    “你说你会先抛弃我。”

    “所以我熬了那么一大锅鸡汤但你就喝到这一口?”她这么说着却松了一口气,“那种画外音不必当真。”

    随着一声轻响,别墅的大门被关上了,耀眼的阳光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现实世界中才过去一天而已,但对于她来说却是三天无比漫长的经历。

    艾瑞克的左手被她一把拉住,随即她半边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听她声音疲惫:“扶我一下。”

    “我还在以为你能强撑到回到旅店。”他说着揽住她的肩膀。

    “被一个小鬼骗来已经够丢脸,我总不能再对他们示弱吧……你做什么?”爱丽丝一惊,他竟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需要解释吗?”

    “等一下被人看见……”

    “所以?”

    “你容易被当成人贩子。”

    “……”他紧了紧手臂,像是在掂量着手上的重量,“亲爱的,你好像变重了。”

    “……分手吧。”

    “我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

    爱丽丝他们二人并没有立刻回去旅店,而是先去了餐厅,对于艾瑞克而言他并没有感觉很疲惫,至于她只是单纯的头疼,那感觉就像是有一百只鸭子在她的脑子里唱歌,还全部跑调。

    又或者像是有一百个她在拉小提琴……她透过玻璃窗看向街边的流浪琴手有点出神。

    “你对小提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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