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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人收拾一间干净的院子出来,我的家眷受了伤,需要请大夫诊治。”

    吴刺史闻言,面色惊疑不定。

    他自然要害怕,宵禁时外出是要被抓到府衙挨板子的。然今夜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却连一个官兵都不曾见到,岂不怪哉?

    只有一种可能,府衙是故意放任刺客行凶的。

    若不是几名刺客皆是建京口音,广安又一眼认出了丞昭的亲兵队长,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刺客是曜日凛派来的。但是他这样做的风险太大,若成功了,则正给了夏梁讨伐大宁的借口;若败露了,丞暄自然不会再将济州拱手相送。

    然纵容丞昭借地行凶则不一样了,不论成败,都是夏家兄弟的窝里斗,曜日凛只管坐收渔人之利便是。且这件事只有他敢做、能做,没有皇帝授意,棣州刺史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与夏梁勾结,否则就是谋逆的大罪。满门抄斩,罪及九族。

    就凭吴广平今夜的玩忽职守为虎作伥,我不剐了他都是看在丞暄重伤需要佛祖照拂的面子上。万幸凛的这个计策实则有一疏漏可循——他们必须秘而不宣暗中行事。

    阴诡之策虽在权力的倾轧与利益的博弈中大行其道,却终是不能成为一国之君的驭国之策。皇帝可以借近臣之口给吴刺史下一道密旨,纵容刺客今夜在棣州城行凶。可此事不可宣之于朝堂或市井,夏梁割让济州的真实原因也一样,那会有损皇帝的威信与英明,让大宁百姓都认为他们的圣上是一个擅阴谋诡计、行鸡鸣狗盗的不磊落之人。

    所以即便吴刺史知道靖国公是东宫旧臣,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敢将今夜纵贼行凶之事透露一个字。

    当然,吴刺史也不傻,皇帝默许梁国的刺客入棣州行凶,当夜我便浑身是血地带着人杀进府衙投宿。若换作我是他,只怕会以为皇帝要杀的人正是第三代靖国公。不过在他得到确切的命令前,尚不会轻举妄动。而我也得堂而皇之地在府衙落脚,给丞暄争取一两日养伤的时间。

    吴刺史迟迟没有答话,我等得不耐烦,遂将长剑架在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肩上,冷声道,“有劳带路。”

    管事没有吴刺史那般修为,登时吓得腿软下去半截,满头大汗地望着吴刺史,“老,老爷,救命……”

    我亦不再给吴刺史犹豫的机会,“在圣上削我的爵罢我的官之前,本国公还是正儿八经的靖国公并御前带刀一等侍卫,奉圣上密旨途径此地。吴刺史不妨猜猜,若有人以下犯上妨害公务,我会否将其就地正法?”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自然比不得眼前的利刃更为骇人,吴刺史还未迂腐到敢惹一个浑身是血且自称是御前侍卫的凶徒。他抬袖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往前引路,一边颤声道,“国公爷言重了,您和尊夫人治伤要紧,先移驾宜兰院吧。府上便有每日为家母诊脉的大夫,只是恐怕不善治疗外伤,不如下官差人将城中治疗外伤的名医一并请来会诊?”

    吴刺史说话的工夫,广安已将丞暄背在背上,大氅蒙着他的头和身子,辨不清容貌和性别,可丞暄的一双大脚却是悬在外头的。

    吴刺史看着那一双大脚,怔了怔,似乎觉得自己方才说错了话,毕竟这双脚怎么看都不像是“拙荆”该有的尺寸。

    我挑眉看了吴刺史一眼,“吴刺史像是边关待久了,眼界儿都变窄了,下次回上京述职可要到街头巷尾多逛逛。本国公有位男夫人之事,茶余饭后常有人谈起。”

    大约今夜吴刺史经历的惊世骇俗之事颇多,一时吓得痴懵了也是有的。他脚下没停,嘴上却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似是想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模棱两可却有些怪异的吉祥话儿来,“国公爷好福气,好福气!”

    广安闻言,嘴角抽了抽。

    我仔细咂摸了会子,觉得吴刺史这话没毛病,得此如花美眷,大爷我诚然好福气。

    但吴刺史此人还是不得不防,我遂点了个亲兵道,“你去跟着请治伤的大夫。”

    那亲兵自领命随着吴刺史家的下人去了。

    吴刺史是个孝顺的,住在府上每日给他娘请脉的李大夫绝非泛泛之辈。不待城里专治外伤的大夫赶来,他已当机立断给丞暄拔了刀,又探入伤口检查了伤势,上了药,只待外伤大夫来了便可缝合包扎。

    李大夫给丞暄看伤时,吴刺史、玉碗儿都在堂间侯着,只我与广安在跟前陪着。李大夫看过丞暄的伤,又询问能否拆开我手上的纱布,查看伤情。

    我没有那个心思,遂道,“不过一点皮外伤,不当什么的。倒是王……倒是内子不仅受了刀伤,还中了毒,不知李大夫可能开一副药为他解毒?”

    李大夫有些意外,“伤者并不曾中毒,许是老夫疏忽了,国公爷稍安,容老夫再细细诊来。”

    广安却上前一步拦住李大夫,“不必了。主子……夫人,呃,他,他老人家确实不曾中毒,主子方才许是情急之下错判了。”

    我狐疑地看着广安,广安以眼神示意我不可再继续追问,我只好按下心中疑惑,暂且不提。

    方才我提出要为丞暄针灸封穴时,广安便找个借口将话岔了开,可见他是当真不愿别人掺和丞暄中毒一事。若是旁的事,我自不会干涉,可此事他却万万不可对我有所隐瞒。

    李大夫去堂间开药,我立时扣住广安的手腕,低声问他,“丞暄的毒是怎么回事?”

    广安面露难色,“这是主子们之间的事,卑职不敢妄言。”

    我把牙根都要咬碎,“眼下是顾忌这些的时候吗,他若是开得了口与解释我还问你做什么?”

    “主子且放心,卑职能与你保证,匕首上的毒奈何不了殿下。至于旁的,还是等殿下醒了再说吧。”

    我虽不明就里,却相信广安不会害丞暄,只得将此事暂且放下,然而心里难免不痛快,“倘若他有什么不好,需要我知道实情,你再瞒我可是害了他。”

    广安未再逆我的鳞,“是,卑职知道分寸。”

    说话间,外伤大夫已在外求见,我二人这才收了声请他进来。方才跟去请他那亲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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