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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裴斯不在的时候我嘱咐了几句即将自己留在家里看家的桐美,试着在她的房间周围以我的能量画出简单的结界,可以作为意外发生时的庇护所。不过我猜这房子成为凶宅也有好多年了,从前没人驱灵,离开这短短几天也不会。

    我原来打算在裴斯车上做做功课,回忆重温一下原来自己出勤处理案件时的流程和技巧,毕竟有阵子不接触这些事,有些手生了。不过回忆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有什么统一套路流程,案件之间个体差异大,基本都是以安全第一,保护委托人安危为基础的随机应变。我不擅长随机应变,所以突然事件发生,经常狼狈。尤其是动起手来的时候,没什么强横的能力,也没有技巧,基本不是被动挨打就是逃跑一遍,摸摸底再回去想办法……这么一想,我接受的很多案子能够顺利解决……其实很靠沟通,这本来是我最讨厌做的事。

    嗯……我之前到底哪来的信心自己可以摆平元琴小姐的案件呢?我又到底为什么要回忆以前的办案流程?

    我拿着笔,对着记录本呆了半天也没写下几行有用的东西

    “怎么了?”裴斯不愧是裴斯,开着车也能很分神,敏锐地观察我的情况,就像长了侧眼。

    “没有处理思绪。”心里虽然没说好话,但嘴巴这会儿不知怎么说了句顺当的给他听。

    他沉默着观察路况,扶着方向盘的食指却轻轻摩擦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凶宅……不是直接进去捉鬼或者驱灵吗?”

    “不是电影里那套……”至少我工作的时候不是,我没有那么强横的力量。我的同事们也从来不是那样。他们一旦动手,一个个凶残极了。如果他们动用暴力解决问题,基本都是冲着让对方烟消云散的结果。

    “其实我们工作更像调查案件。”我以前还在事务所工作的时候,也没有详细和裴斯聊过自己的同事和工作细节——CDC这种组织当然有保密协议,针对普通人类的保密协议。现在既然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还要和裴斯处理元琴小姐的事情,在不会暴露比如我的同事都是妖怪的重要信息前提下告诉裴斯一些也没关系。尤其是接下来他会和我一起参与案件。

    放下笔和本子,我靠在座位上舒展一下还有点酸疼的身体,和他聊起来:“而且元琴虽然告诉我是‘凶宅’类的问题,但不到现场……我不能下结论。

    我经手的第一个案件名字叫‘雨男’……是根据传说中雨天出现打伞掠人的妖怪‘雨女’命名,因为和雨女有着非常接近的习性,不过根据目击和照片,目标是个中年男人。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也以为他是妖怪,但是修瑜……”

    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走神愣了一下,换了个姿势,侧身面对正在开车的裴斯。看他修长有力,指节分明的手在方向盘上轮转两圈才继续说:“告诉我对方不是妖怪。是属于妖怪和灵体之间的东西。后面跟踪调查,诱饵计划,拼凑信息以后我们才确定对方属于人类灵魂部分离体和强烈的负面情绪混合形成的‘怪物’,只是恰巧因为本体在雨天情绪最差,意志最薄弱,才在雨天诞生活动。实际上和雨女一点关系也没有,也没有和雨女相同的弱点。”

    闭上眼睛,我又想起那个雨天,我和修瑜一路追着那个被修瑜一下打得差点形散的怪物跑进白马车站的情形。那怪物的原身是一位长相非常和蔼的中年工薪男子。修瑜就在月台,当时那怪物不敢从隧道里钻出来回到本体,竟然诱导起本体跳轨自杀。修瑜那个动不动就要把对方捏在手里,弄个魂飞魄散的家伙那时候也好像没了办法。他无法在不惊动或者伤害周围市民的情况下制服藏在隧道墙壁上的“雨男”。如果为了避免时态进一步恶化,本体真的死亡,灵魂完全被“雨男”吞噬恶化成完全的怪物,他能做的只有击散那怪物,可之后那中年男子也会变成傻子,一点点衰弱死去。我那样的半吊子,连理论基础都没有打好,更没有什么好办法。

    然而就在一切来临的要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拿来勇气,又怎么那么冲动……列车到来,车头光芒晃白视野,那中年男子前扑倾倒的瞬间……我就从侧面扑倒了他,抱着他的腿把他从轨道间拉扯了上来。

    后来我想可能是因为……在第一天到达那个城镇的列车上,我见过那位中年男子。那也是雨天,他和我搭过话,甚至还聊了起来。他介绍自己叫作“藤马国川”。作为藤马国川的他,有一位年过八十却童心未泯的母亲,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级一个调皮但是聪慧的女儿。他曾经拿出珍藏在过自己钱夹里的全家照介绍给我。当时他鼻炎发作,但是谈到自己所拥有的财富时却非常兴奋。用手帕擦过鼻子以后,他很快乐地向我展示,那钱夹上粗糙的猫头图案是他的母亲绣的,胸前兜里的手帕是他的妻子每天为他准备的,西服袖口和衣服颜色并不匹配的袖口却是她女儿今年靠自己打工攒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也感叹过工作上的压力很大,羡慕年轻人的活力,唏嘘自己的平庸和老去,中间不时夹杂着喷嚏声,社会化的道歉声。但我记得最清楚的,还是他说到自己家庭时的快乐。那段时间占据了我们交谈的主要部分。

    那时候他笑得很开心,压力和时间堆积的褶皱都舒展开了。那是一个儿子的笑容,一个丈夫的笑容,也是一个父亲的笑容。看他笑的时候,身上被雨水淋个半湿的我会觉得温暖。所以扑过去的瞬间我近乎执着地相信,我不会因为救下他而延续他的痛苦人生,不会因为救下他而后悔。那就是我选择的解决方法。

    事实也是如此,半年前我似乎还收到过他问候的消息,告诉我一切都越来越好,他已经可以坦然接受磨难,同时很享受自己家庭带来的幸福,非常感激。

    但现在想想那其实是很草率鲁莽的想法和判断……我不敢再做这样的判断和决定。而且让一个人接受磨难,面对碌碌无为的人生,而为了手中那一点很可能轻易破碎的温暖光亮而活下去,其实并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吧?但藤马先生能觉得幸福,我便觉得庆幸,松了口气。希望他日后一直到人生终点也能这么觉得,我才能彻底松气。

    “Sering?”不知不觉我已经陷入回忆和思绪太久,以致于裴斯叫着那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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